粘稠的红薯粥在一个雨季的末尾滋滋发出美妙的交响乐。在那个阳光灿烂人声鼎沸的午后瞬间,啪的一声,它引燃整个四月的热情。
于是,你再一次将长发当作武器,在寒冷的春风里,迎风伫立。有时候你什么也不想说,只是保持缄默,不皱眉头。有时候你又像那只玻璃瓶中的蛹,充斥着无法言说的欲望,关于胃,关于食物,关于那个奋不顾身的未来。
你很清楚,这个未来里并没有多余的新鲜人,只有你永恒世界里的无限变数,仿若打乱的拼图,在无人窥视的绝好空间里尽情拼凑,打散重拼,再打散重拼。
于是你生命中的人啊,都被你自私的置于锈迹斑斑的岁月里,再也不激动人心,再也没有那一年风和日丽四月里的美好。
还记得你在图书馆读过的加缪《西西弗的神话》吗?
《The myth of Sisyphus》,来自Albert Camus,对,那个法国的存在主义作家。
诸神处罚西西弗不停的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石头由于自身的重量又滚下去,诸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严厉的惩罚了。
加缪毫不犹豫的认为,西西弗就是那个荒谬的英雄。而幸福和荒谬又是同一大地的产儿。西西弗爬上山顶所要进行的斗争本身就足以使一个人心里感到充实。
因此,加缪又一次斩钉截铁的认为,西西弗是幸福的。
对于存在主义的迷恋让你再一次审视这个法国小老头,萨特,波伏娃,塞纳河左岸的花神咖啡馆,甚至湄公河边的少女杜拉斯。西西弗到底是不是幸福的?
是的,这就是我们此刻的故事。
那碗幸福的红薯粥就是那块巨石。这块巨石上的每一颗粒,都形成了一个世界。
你信誓旦旦要和体重和胃进行荒谬的斗争,你那么恬不知耻的一遍遍构思着它的惨烈程度,你并不是一个十足的禁欲主义者,你甚至满怀热情的去接纳那碗粘稠的红薯粥,你永远无法放弃那块巨石,于是你就像西西弗一样爬上山顶,心里永远充满幸福。
也许,我们最该做的是怎么样牢牢的抓住幸福感的尾巴,以此来豢养你永远打散重拼的未来。这个未来就像你苦心经营的梦,在某个雨过天晴的午后,你一不小心就踏进了陷阱,然后永远无尽的坠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