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曾经是他的挚友。
他们交换过彼此的盔甲,共用过同一把武器,睡过一张军旅床,伊斯库尔斯即使是现在也愿意把自己的后背留给加里安守护,然而这份关系却在伊斯库尔斯不知道的时候开始分崩离析,在他离开这个社会的数百年里,发酵成了他理解不了的东西。
挚友的眼中充斥着鲜红的血色,他用刀抵着伊斯库尔斯的脸颊,刀刃一点点推进,在伊斯库尔斯的脸上划出血痕。
细密的血珠几乎就在下一秒消失在了空气里,加里安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刀尖顺着伊斯库尔斯的脸上移,停在那只一直闭合着的右眼眼皮上。
伊斯库尔斯能预料到他要做什么,他颤抖着,他没有办法不求情,那是他唯一留下的东西,然而挚友身下愈发猛烈的动作只能让他痛苦地张开嘴,像濒死的鱼一样发出无声的恳求。
加里安已经刺了下去,他露出恶劣的笑容,刀刃深深没入伊斯库尔斯的眼窝中,一直到刀刃碰到骨骼,再也压不进去,加里安这才松开手上的力道,握住刀柄,恶狠狠地一剜。
伊斯库尔斯的身体猛地绷紧,他几乎疼得快要失去意识,汗水淌进了他尚且完好,却与怪物无异的那只眼睛里,刺痛着他的神经,泪水涌了出来,但他却并不悲伤。
加里安的脸就像过曝的胶卷一样,与背景化作一体,沦为空白。
失去了视力以后,连听觉和触感都一一离他远去。
那么,他是谁。
他的心中一片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