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书这段时期一个人过日子,每天到产院探望,常常苦着脸说:“我做坏事了。”他打翻了墨水瓶,把房东家的桌布染了。我说,“不要紧,我会洗。”
“墨水呀!”
“墨水也能洗。”
他就放心的回去。然后他又做坏事了,把台灯砸了。我问明是怎样的灯,我说:“不要紧,我会修。”他又放心的回去。下一次他又满面愁虑,说是把门轴弄坏了,门轴两头的门球脱落了一个,门不能关了。我说,“不要紧,我会修。”他又放心回去。
——摘自《我们仨》
这记录的是杨绛先生在法国住院生产期间的事情,原来,一代大师,对待生活琐事竟是这般模样。真真让人忍俊不禁。
其实巨人也是凡人,我们可以靠近,以阅读的方式。
初读第二部分《我们仨走散了》如置身迷雾森林,完全不知道杨绛先生在表达什么,梦呓般的思绪时而清晰时而混沌,还带着些许奇幻色彩。
看完整本才恍然明白,这一篇写的是杨绛先生的内心。记录了当女儿和丈夫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自己之后,那种无法自拔怅然若失的心绪。
这种复杂的情绪由心至笔尖化为文字传递给读者,竟然是那么的准确。
第三部分《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就是去掉装饰,彻彻底底的记录了。几乎不见形容词,最平实的遣词造句,最真实的经历,基本就是记流水账了。读来亲切平和。
原来流水账只要选材得当,长短适宜也是一篇佳作。谁说写作一定要有理有据,倾国倾城小家碧玉各有各的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