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中午的时候,简一有些昏昏欲睡。靠着沙发背,她轻睡过去。窗外阳光正好。
迷糊间,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清晰入耳。像爸爸的声音。简一瞬间清醒,一下子坐起来,看见周围一片安静。她静静的坐着,刚刚的那个声音好像还在耳边,不曾散去。
周身的力气一下子似乎被抽空,瘫软。
有十三年的时间了吧。时间怎么可以这么快。简一从一个高一刚入学的懵懂少女变成了大龄剩女甚至有可能是圣斗士。
到现在为止,简一还记得那份放学时刚买回来当午餐的凉皮因为一个电话好像自己没有吃。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那碗凉皮最后被谁扔掉。有时候她就在想,怎么可以对那碗凉皮记忆那么清晰深刻?
似乎是大脑在自动筛选,有些总是记不起来,记着的却总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这是不是就是大脑的一种自我麻痹呢?
那时候的天总是湿哒哒的,总有下不完的春雨。 被崴的脚那时候简一却不觉得疼痛,看着被酒精点燃的液体在脚踝上熄灭。人来人往,脚底的湿泥总是被不断带进来,有种无措的厌烦感。
从最开始的夜夜惊醒到现在的不再记起。
纵使情深,不再深忆。
长大之后,偶尔会想起那个有清秀面容的男子。算不得很英俊,但是那时候却是简一心里的美男。似乎他清秀的面容只在那张被放大的相片上看到过吧。记忆里总是满身疲劳,不断劳作。话很少,不喝酒,抽很多的烟,就是生气也只是算不得凶狠的声音。好像那个男人总是没有脾气,很少有什么可以牵动他的情绪。
以为已经忘记,就是忆起也不会有情绪流露。可是好像自己还是不了解自己。还是会有情绪,甚至都可以感觉到嘴角轻微的抽动。被压抑的心绪,总是让人烦恼。
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被宠,好像现在才渐渐明白。他也会纵容你的坏脾气,尽可能的给你你想要的。成长中的角色缺失,让你也曾经任性。也有那么一个男子,算不得英俊,沉默,抽很多的烟,有淡淡的笑容。会容忍你突然间的坏脾气。似乎那时候你的任性他都在包容。
都说,一个人时间太久,有时候都不知道应该怎么与人相处。直愣愣的像一棵向上生长的树一样,学不会转身学不会低头学不会结伴生长。哪怕是身边距离最近的那棵树,也不曾关注过。
这种灰色的情绪好像一直缠绕着简一,她无法摆脱却又依赖。
说是敞开心扉,却又谈何容易。好像活到最后,连树洞都不需要了。什么坏脾气坏心情那些憋很久的话,就像一个被吹的鼓鼓的气球一样,有一天被一根针,小小的一个针眼,卟的一声,全没了。
总是记得那个大雨过后的干净笑容。
唯一的不曾忘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