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女朋友?”她托着腮,微卷的长发依附在十分好看的右手上,左手缓慢的摇动着杯中已为数不多的红酒,带有几分倦意的眼神望着我问道。
“没有。”我苦笑的回应。
“倒挺干脆。”
“之前倒是有几个,不过是相当久远的事了,样子也都记不得了”说完我把擦干的杯具整齐的放回橱柜。
“哦?”她把眼神转向歪斜的酒杯,嘴角扬起十分微小的笑。
“样貌都不是十分出众,同你相比。”
“嘴倒是挺甜。”
“向来如此。”
“光嘴甜可找不着女朋友,同女性一般聊些什么?”
“哈、这个嘛,无不是些无趣的话题啦,工作的内容啊,有过几个男朋友啦,喜欢的男性类型啊。”
“有够无趣。”她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上仰的下巴迷人至极。
“无趣的很哩!”我应到,“哈…但我时常也这样想,要是连自己喜欢到不行的书和甲壳虫乐队,都不能倘开心扉同他人分享而只能大谈闲话的话,那未免太寂寞了,那种寂寞我可一直承受着,懂?”我帮她倒满酒,敷衍道,我向来不擅长对付这类女性。
“那倒是会很寂寞,但喜欢到极致的东西,还是会有一个人独占的想法吧,诺,可不是自不自私的问题。”她把头侧向这边,耸搭着肩,右手依旧托着腮向我笑道,吧台淡黄色的灯光照着她精致的脸,百分之一百酒吧女郎的笑容。
“诶...倒不是这个原因,只是很多事还是不说的好,你看,我可不像托尔斯泰,随便一些小句都能给人当箴言使。我只是个在这打着凌晨工的小小酒吧店员嘞。”我一边应答一边反复擦拭着柞木制成的暗黄柜面,心中默算着闭店的时间。
“怎么?我可也喜欢着甲壳虫乐队,喜欢的不行,抽屉里可塞着满满的专辑嘞,但是可有什么用,都是独处时用的玩物。”她像只午睡的猫一般趴在柜台上,嘴里喃喃道,“带些朋友进来,看到抽屉里的唱片,只会大叫几句,哇,你也喜欢这个?我也是什么什么。你说说看,平日整天嚷嚷的人听这个?简直不敢相信,而我却只能苦笑着回应。说到底,这种寂寞我也忍受着呢。”
看她睡着后,我头疼起来,关店的时间早就过去,已是凌晨五点,店里早就没了人影,大都跑去外面醒酒,或带着昏沉的脑袋回家好好睡觉去了。我关掉了Sigur Rós的冰岛音乐,把她抱进我临时休息的房间。随后走到隔着酒吧两条街的自动贩售机,买了罐热咖啡在街口边坐下,天已基本大亮,来回几辆汽车一闪而过的声响同我哈出的热气一起瞬间消失在空旷的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