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妈,我大舅妈,我大姨都生了第一个孩子,分别是我,大表弟,大表妹。
我是整个家族我们这一代的老大,我祖爷爷日盼夜盼的长孙女(遗憾的是我赖在娘胎里足足迟了半个月左右,祖爷爷离世的时候也未能见着,深以为憾。)据说儿时的我长得白白净净,也颇讨人喜欢,所以一生下来叔叔姑姑堂叔堂姑们都是抢着抱,争着宠的。偶尔我母亲带我回娘家小住几天,姑姑们得空都过去看望的。
大表弟没我这么幸运,听母亲说他小时候比较黑瘦,我大舅妈嫌弃他,常到家里来把他扔给母亲,抱了我出门。他小时候更多在我家长大的,我至今还记得夏天的时候他常常跟弟弟挤在我家的竹床或者阳台的凉席上睡觉的情景。他小时候空翻很厉害,常常在我们老房子前面的空地上来回空翻。可能因为我们的血缘比较特殊(我父亲是他大舅,我母亲是他大姑;他父亲是我大舅,他母亲是我二姑),所以我们也仿佛亲姐弟一般。
母亲跟大姨生孩子基本同年,所以我们两家的孩子年龄相仿。记得母亲怀妹妹的时候(那时候开始抓计划生育),母亲带着我和弟弟在大姨沙塘家里住了挺长一段时间。大姨家一排平房兄弟俩住,屋后有一个很大的菜园,童年的时候,我和表妹他们时常在后院玩,过家家,各种蔬菜四季常青,不亚于鲁迅笔下的百草园。现如今极力到记忆里搜寻,可惜模模糊糊重重叠叠只绿菜青泥,儿时的欢笑嬉闹始终没有清晰的一幕一幕,都淹在岁月烟尘里,健忘的我竟无法打捞,正如我们的童年,已隔了一道又一道的重门!
那时候,逢年过节,村子里会在我家门前的大空地上搭戏台,我们占尽地利,稳坐在自家阳台上观看将王帝相运筹帷幄沙场点兵,欣赏才子佳人莺莺燕燕风流轶事。那年看越剧红楼梦,母亲说我沉浸在剧情里悲悲戚戚,大人们都打趣我就像那林黛玉,表妹像薛宝钗。我小时候不像别的孩子玩得疯,时常还喜欢静静地呆着,所以常说我小姐坐楼台。
我虚岁6岁便跟着堂婶读一年级,一二年级的时候有点蒙昧,到了三年级的时候逐渐开窍,成绩渐渐好了起来。到了五年级,居然在班里数一数二,后来是以总分第一的成绩进了阁巷中学(除去区中学招去的几个)。后来,遵从父母的意愿,几经波折进了瑞安师范,毕业后回家乡当小学语文老师,一待至今。从青葱岁月到不惑之年,一直教着语文,也兼着学校里的一些事务,虽碌碌,但也为学校做了一些实事。二十几年的光阴若白驹之过隙,匆匆走过的那些日子,零零碎碎在去年出版的散文集“微笑向暖”中可找到些微痕迹。
表弟小学是堂姑(堂姑是很优秀的教师,不管是管理能力还是业务水平,都是一流的。)当班主任,在那个优秀的班级里脱颖而出,当上班长。此后,初中亦是,后来一直是老师们口中的得意门生,是学弟学妹心中的标杆。虽然中考发挥不好没能考上最理想的学校,但是后来在温二中和温大也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大学读的是工民建,此后一直跟建筑工程打交道,这些年常年在内蒙发展,算学有专长,学有所用。
表妹人长得漂亮,也喜欢小孩子,读的是学前教育,毕业先后在几所幼儿园任教过,即使后来自己家里办工场仍初心不改。再后来,和朋友合资创办了亲亲宝贝幼儿园,担任园长,这些年,以活动为主阵地,注重传统节日的传承,先后致力于国学经典和礼仪教育的实践推广,现如今篮球宝贝也逐渐成为品牌。去年年底,全体师生参加的一场欢欢喜喜百家宴,红红火火闹新春的活动得到了社会的广泛好评。
1976,在同一年,我们相继出世。一年又一年,我们从蓬头稚子走过青春岁月而今人到中年。同年的我们,在三条不同轨道上各自发展,追梦路上,一小步一小步实现着一些自己的梦想。恒河沙数,沧海一粟,再过若干年,知天命之时的我们又会在自己的生命里,留下怎样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