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刚刚过去的天空,偶尔晴空万里,忽而又雷雨交加,童年记忆里的台风发生的时节,因为年纪很小得还不注意哪些月啊年啊的,只记得第一次和台风的触碰,发生在一个黑云压城的午后,清凉的风不断得从四处刮来,小孩子拿一根细绳绑住塑料袋的手提部分,于是迎着风跑啊跑,内心是雀跃的,也许是那个时候,就开始迷恋上这种末日情结,越是天空灰暗,越是内心高兴得不得了。
长大后,知道了台风是每年必有的项目,在我们福建。也会每每碰到雷鸣电闪之时,难以抑制心中的饥渴,想要在雨中淋个落汤鸡。
我想我变得矛盾,是从离开了老房子的时候,开始的。小时候的日子,在老房子度过,那栋破旧的土房,在夜晚曾经吓得我不敢迈出卧室。我们和爷爷奶奶一起住在那栋房子里,大门口一旦熄了灯,煮饭间也会熄灯,我的活动场所,那么幼小的时候,就只剩卧室了。熄了灯之后,卧室里一片漆黑,你伸出手是看不到自己的手指的,伸手不见五指这个成语,我是颇有体会,所以一熄灯,害怕得钻进被子,不论是屏蔽活的生物也好,还是所谓的,非活的生物也罢,仿佛用力闷住被子,就可以万无一失了。记得有一次,我睡觉耳边居然有呼吸声,吓得我赶紧躲起来,凭着相信科学不相信迷信的执着,我尝试变换位置,后来得出的结论是,那肯定是爷爷的睡觉呼吸声,通过某种方式介质,传到了这边产生了共鸣?总之是个神奇的东西。
台风天的时候,老房子渐渐撑不住了,村民委员会来叫我们赶快临时离开土房,去别处躲避。有一次是睡在村民主任的新房子里(我们称土房为老房,自然钻头盖起来的房子,就是新房了),心里担惊受怕的,那时候每次都很担心,那栋破旧的土房子会不会一夜之后就灰飞烟灭?后来除了这种想法,又增加了会不会灰飞烟灭,然后我们一家人无家可归?哈哈,那时候,还不会有为什么我们这么贫穷的想法,因为孩子在哪里长大,他看到的时节就是那里,那时候,土房子,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就是我的世界啊。
爷爷奶奶是最不容易劝动的,他们总是会固执得留在自己的土屋里,说:我就在这屋子里,要是台风带走了我这老头子,就带走吧。我时常不理解这种想法,后来也加入了劝说的大军。台风吹啊吹,呼啸着从窗户灌进去,呼啸着击打着电线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呼啸着驱赶着雨水倾盆而下。那台风,为什么现在想起来时,竟然有一种酸楚的感觉。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房子没有被台风吹倒,我也从那里搬了出去,就在3年前,我考研的那一年,爷爷也走了。万物更替啊,世事总是不断向前,那童年里不断吹着刮着的台风,你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而我,可是永远都回不去,那个在狂的风里追着风的小孩。。。。
2018年 7月11日
今天,是今年第一场台风,奶奶住在我家,我,很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