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早晨,起床略有凉意,紧忙起身添衣,才惊觉十月已将过,秋天已然到来,尽管广州的中午仍是那般热烈。回想起这个十月,平淡又惊险。
今年的国庆连着中秋足足放了八日长假,所以九月底抢不到动车票的我还是订了客运站的大巴车票回家了。想起那日10月1号,进站排队用了两个多钟(平日里地铁站到客运站内大约200米就可以走到),紧接着高速上的大塞车与服务站的过夜停靠,从1号早上十点出门,顶着一颗发烧了3天的脑袋,到2号上午七点半到家。一觉睡到下午,醒来之时,觉得浑身酸痛不已。
仔细想来,已有四年中秋没有回过家了。今年的中秋,终究咬咬牙坚持挤回来了,顿时心中安稳而踏实。
回到家中看医生吃消炎药,把胃吃得捣鼓起来,连着几天难受不堪,低烧未退让人忧心。
三号晚,Z先生来家中喝茶,见我精神不佳,也不忍与我说闹,只一旁吃着水果茶点。晚些下楼送走他,走了两级楼梯回客厅竟觉得晕眩,便回房躺歇。
无奈次日中秋夜,精神乏晕,不见好转,便去了医院问诊打点滴。那护士神情冷冷走来,熟练地拿出针头、胶带,只一针下去,再从中找到离了十万八千里的血管,满脸无动于衷,翩然而去。刹那间便觉委屈得不行,泪珠子哗哗地掉,老爹在一旁一直握着我的手安慰说没事。
那晚折腾完到家已是十二点,呵,好一个中秋夜。
过了两日去医院复查,发烧仍未退,心有忧虑,便叫上Z先生同来。医生要求住院观察,言语中有些凝重,趁着老爹去办理手续时,自己担心得眼眶湿润,又怕别人担心,偷偷拿手拭了拭。
好在没什么大碍,住院住了八天。只是这期间愁坏了很多人,我娘没有去工作,老爹也请了假轮流陪伴,哥哥嫂子也提心吊胆。家里的叔伯姑母都来了,顿时也觉得温暖。隔壁病床的伯伯和他的老伴,也是说说笑笑,互相照顾。有些关心来得及时便让人更窝心,也更有勇气,无论亲朋,亦或好友。
出院那天回到家,我娘开了个空调让我去休息,虚弱而疲惫的我倒头就睡,结果冻到发高烧。看我娘自责其实心里很是难过。嫂子与我聊起最近的事情,讲到我娘和我爹的担忧,不觉地就要滴下泪来。连此刻提笔时,仍觉得心疼万分。
次日一大早,还在睡梦中,隐约看到床边有个身影,迷糊中睁眼一看,原来是奶奶,我八十多岁的奶奶。她厚实的手紧紧握着我,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节,然后嘴里念叨着让我快快好起来,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随后用手揉了揉眼,静静坐在我床边。我只笑笑跟她说好,心里不知有多内疚,而又温暖。
出院后又在家里歇了十来天,我娘每天都在照顾我的饮食,叮嘱我去休息。近几天终于回了学校,她的叮嘱仍不间断。
这是近五年来第一次回家过中秋,二十几天,难得的一段假期,也是难过又难捱的。纵使周围的关心再多,也要默默安慰自己,调节情绪。因为一不小心就要伤心难过,就要玻璃心。这是我多么讨厌的啊,是我多么不想承认的敏感又脆弱的自己啊。世上苦太多,有点撑,不想再吃了。
这么一来二去,这个十月一眨眼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