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叹息之后,活好自己

齐帆齐微课

如果说读余华的《活着》让人窒息,那么,读《第七天》,会让人沉思。如果说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是通过“写鬼写妖”来“刺贪刺虐”,那么《第七天》是通过“死后魂灵”看尽人间百态。薄薄一本书,倾诉着人世间的善良、温暖、邪恶与无奈。看似荒诞不经的故事,却又与真实世界千丝万缕地联系着,折射人性,发人深省。

《旧约·创世纪》开篇讲到:“到第七日,神造物的工已经完毕,就在第七日歇了他一切的工,安息了。”这句话构成了《第七天》的写作逻辑,七天为限,有墓地的可以前往殡仪馆火葬自己,获得安息,没墓地的,只能去一个叫“死无葬身之地”的地方,等待墓地。死于意外的主人公杨飞就属于后者。

善良,无关生死

来到死亡时空,杨飞一直在寻觅他的养父杨金彪。很多年前,养父因为患癌离家出走,生死不明。

杨飞是“火车生下的孩子”,从厕所洞中掉落,被21岁的铁路工人杨金彪收养。对待杨飞,杨金彪一点也不“彪”,既当父亲,又当母亲。25岁时,谈了对象的杨金彪尝试着扔掉杨飞,但仅仅过了24小时又接了回来,他明白,杨飞才是此生最重要的人。

为了一个陌生的孩子,杨金彪一生未娶,还倾尽所有把杨飞送回亲生父母身边。人生最宝贵的莫过于亲情和爱情,到头来,杨金彪一无所有,只能与孤独相伴余生。

当杨飞遵从内心重新回到养父身边时,养父已身患重病。像所有伟大的父亲一样,杨金彪毅然决然选择了离开,这是一无所有的他对这份亲情最后的付出。

和养父重逢,是在死亡空间里的殡仪馆。杨金彪已经变成了一具骸骨,在殡仪馆担任义工,接待死去的亡灵。生前善良,死后依然选择了善良,平凡如尘土的杨金彪用真挚和纯朴,诠释了海纳百川的赤子情怀,没有惊天动地,但足以刻骨铭心。

杨金彪的父爱,是人间大爱,杨金彪的善良,穿越时空,无关生死。

恩仇,不过一缕执念

现实世界有多冷酷,死亡空间就有多温暖。一个警察,问讯时一脚踹爆了嫌疑人的睾丸,嫌疑人释放后每天举着牌子在警察单位楼下抗议。警察被迫调动工作,但丝毫不影响失去睾丸的可怜人讨债的决心。终于有一天,嫌疑人拿着包冲进警察办公室,从包里掏出一把刀,杀死了警察。最终,嫌疑人被枪决,警与匪的怨恨情仇画上了句号。

在人间,这是一个可悲的故事,但在死亡空间,却有一个温暖的结局。

警察家属为了申请烈士头衔,一直没有将警察下葬,所以,警察没有墓地,在“死无葬身之地”待了八九年。不过他并不孤单,有个伙伴一直陪他下棋,而这个伙伴就是杀死他的嫌疑犯。嫌疑犯有墓地,但他想陪着警察一起去安息。

两个冲动的灵魂在死后相遇,饱尝人情冷暖,不免惺惺相惜,或许他们曾坐在一起,掏心掏肺聊了很久吧。

当生命被当成筹码,交换的就是血淋淋的人性。警察,不一定代表正义,嫌犯,不一定就是邪恶,所谓的“公道”,有时候不过是一缕执念。当怨恨毁了两个人的一生,死后的陪伴,或许是他们彼此之间最好的救赎。

生如蝼蚁,渺小而伟大

鼠妹,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是杨飞遇到的最幸运的魂灵。之所以叫鼠妹,是因为她和男朋友伍超住在防空洞改造的地下出租屋里。

鼠族、蚁族,带有歧视色彩的名词,描述的是一群为着小小的梦想,像一叶浮萍漂泊在大城市中的追梦人,无根,无依,无靠。

鼠妹和伍超做过理发店的洗头工,因为有别的女孩喜欢伍超,鼠妹大闹理发店,两人被辞退。后来他们一起去做服务员,又因为鼠妹被客人袭胸,伍超大打出手被辞退。他们没有钱,一天只吃一顿饭,后来连一顿饭都没了,鼠妹去街上乞讨,没人给钱,她去星级饭店门口索要客人打包的食物,但没人打包。鼠妹想去夜店坐台,伍超不让,一怒之下打了鼠妹。

他们总是吵吵闹闹,但第二天依然搂着彼此走出门。伍超知道鼠妹想要一个苹果手机,就买了一个山寨的送给她,鼠妹拿着手机炫耀却被识破。恰好伍超因父亲病危跑回了老家,手机欠费打不通。鼠妹天天去网吧在空间上给伍超留言,都得不到伍超的回应。气急败坏的鼠妹用自杀吓唬他,网友也帮她选择了最好的自杀方式,跳楼。

但是,鼠妹,这个渺小的城市蝼蚁,竟然真的去跳了。

不,她不想跳!警察伸手拉鼠妹,鼠妹也把手递给警察,但脚下一滑,鼠妹掉下去了。

单纯的鼠妹,就这样随意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她的死,是蝼蚁的彷徨,是人性的冷漠,是大城市的悲哀。

伍超回来后心灰意冷,要为鼠妹买墓地,他去卖肾的窝点以3万5千的价格卖了肾,还没退烧就被抬回防空洞,他委托朋友用3万2千元为鼠妹买墓地,剩下的钱他要留着好起来,以便未来的每个清明能给鼠妹扫墓。

有了墓地的鼠妹,在“死无葬身之地”众魂灵的祝福下,走向殡仪馆和她的安息之地。遗憾的是,鼠妹刚走,伍超就因感染死去,一对有情人还是错过了彼此。

鼠妹和伍超,都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他们渺小,无足轻重,是生活的弱者。但是,他们为了渺小的感情,可以放弃最宝贵的生命,在爱面前,他们无疑是强者。


正如作者所写,“死无葬身之地”没有贫富贵贱,没有怨憎愤恨,人死而平等。他们都没有墓地,没有华丽的寿衣,当什么都没有了,本心也就如明镜一般了。“死无葬身之地”不是桃花源,魂灵们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淡淡的忧伤,但更多的是平静。他们讲述那份忧伤时,也是很平静的。

《第七天》的故事读起来很压抑,但合上书,却让人更珍惜生命,珍惜阳光,珍惜空气,珍惜身边的人,珍惜自己所有的每一寸光阴。所以,为书里那些我们无能为力的社会流弊叹口气,更加乐观的生活吧。


齐帆齐第5期28天写作成长营第(5)篇,(2168)字,累计(9468)字。第一周主题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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