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午后,吾归家进胡同,见徐徐一长龙,杂各色人等,有青口白牙称秘术有成者,有秃头持念珠闭目诵佛者,有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眼神飘忽者,有童稚小儿,自称天才者。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其长龙尽头乃一小屋,屋门微敞,黑黑若有光,半晌屋门大开,一人出屋,仿若失魂,木然僵行,颓然而倒,口吐白沫,双眼上翻,抖动不已,人群哗然。
秃头见状,手中念珠频挥,口念阿弥陀佛,让开,让贫僧了此孽障,乃阔步进屋,不足五分钟,秃头踉跄出屋,以袖遮面,大哭而走,人群静默,互相对视,无再敢进屋者。
此时长龙之尾传喧哗声,喝彩鼓掌渐盛,人人皆有喜色,一人曰,炼骨仙人到了,只见仿如空中一道白练,一人借长龙肩头,负手而行,几个纵跃,已至门前,只见其仙风道骨,负剑抱胸而立,眉发皆白,随风而荡,猛推其门,阔步而入。
人群皆大喜,纷纷露得色,一人曰,炼骨仙人亦来此,此役大捷已成定数。一人应曰,终有缘见炼骨仙人一面,此生不虚。一人旁曰,劳炼骨仙人大驾,杀鸡焉用牛刀,虽此,折挫此人士气亦佳。
此时人群鼎沸若集市,然十分钟已过,未见炼骨仙人出屋,人群渐交头接耳,后耳语声若蚊蝇,后竟乃悄然无声,百十人竟静若僵死,唯屏息而立,静待炼骨仙人得胜归来。
忽门开,众人引颈,炼骨仙人颓然出屋,双目圆睁,旁人或有问者,亦不答,唯嗒然若丧,悄然木立。
半晌,喃喃曰,白,白练了三十几载。忽拔剑自断一臂,血流如注,纵跃如飞,不见了踪影。
人群乃大乱,有抱头鼠窜不辨东西者,有号啕大哭捶胸顿足者,有倒地不起旁人急救者,纷乱如风暴,小屋乃兀自屹立,大门洞开。
吾乃抢步进屋,小屋无他,唯一人,一机,一卡,一T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