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片《孤独的美食家》的片头,总会说这么一段话:
“不被时间和社会所束缚,幸福填饱肚子的时候,短时间内变得随心所欲变得‘自由’,不被谁打扰,毫不费神地吃东西的这种孤高行为,才是平等的赋予现代人的最高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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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快节奏的功利社会,我们永远再被时代接纳着又淘汰着。抑郁与焦虑似乎已经成为了当代人的通病,在纷纷寻找解药时,殊不知食物才是最治愈人心的东西。
而广州,无论是清晨还是夜半时分,在你情绪到达崩溃边缘,一定会有一味食物温柔地拥抱你。我想,这大概就是我喜欢广州这所城市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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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
茶
在广州的周末,你一定能看到荔湾区的老茶楼门口,早已排着长长的队伍。他们有的人早在天未明时就已经来排队,有的带着小孩老人,甚至还拿来一个小板凳坐着排队,雨天打把伞照不误,只为了一顿早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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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早起的老头带着老伴早早就来占座,慢悠悠叹两壶茶,等着睡懒觉的孩子到来。平日里孩子都忙着工作,这一顿早茶,是老人享受天伦之乐最好的时光。老人总会问问孩子工作压力大不大,或是满眼宠溺地看着小孙子一边往嘴里塞叉烧包,一边抱怨老师作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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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三俩好友一起结伴而来,在广州,如果有朋友跟你说:“好久不见,明天一起喝个早茶吧!”那多半是把你当成了自己人。年轻人平日里想吃火锅,都是情绪激动的时候,想要把所有爱恨情仇都浇灌在一锅辣味中,可吃早茶不同,只想与最亲密的好友一起,慢悠悠地沏一壶铁观音,把昨夜的残留在胃中的啤酒一一洗净。谈笑风生中,度过一个悠闲的上午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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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到广州的时候,我怎么也理解不了,为什么广州人吃一顿早餐要如此郑重其事?可后来我才知道,那不仅仅是一顿早餐,而是一个让家人、朋友相聚的借口。这顿早茶会告诉你:“即使再忙,也别忘了“家”和“生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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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
水
夏天的广州,就像一个大蒸笼。全国人民都在吃雪糕的时候,广州人却有着独特的消暑空间——糖水铺子。
冰淇淋、饮料,只能稍微解一下渴,又不能温饱,这时糖水铺就派上用场了。只要你走在步行街,不到五六间铺子,你就能看到一间糖水铺。朋友们三俩一聚,就能在糖水铺打发一个悠闲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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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莹漆黑的龟苓膏,淋上炼奶或蜜糖,既微苦又甜蜜,最重要的还是夏天最佳解暑甜品。杨枝甘露,芒果浆配上椰汁西米,味道比名字还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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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CBD大厦旁的巷子,藏着一间间糖水铺,每当下午四五点,会常常看到身穿西装革履的白领,挤在小小的糖水铺里,一勺一勺喝着西米露。每一口甜,似乎都磨平一些他紧皱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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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刚刚开完一个会,口干舌燥,或许他中午忙得忘记吃饭,或者接下来他就要奔走出差,无论如何,这一碗糖水,给盛暑的他,带来一丝甜味,让他在最忙碌的日子里,依旧能尝到生活的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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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粥
广州的粥,是给夜归人的一碗温柔。
广州是座不夜城,凌晨三点,总有一批人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寂静的CBD大楼中回家。但是当车辆缓缓驶向老城区,周围的氛围也渐渐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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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城区,路边或巷子里,随地摆上几张桌椅,就是一个宵夜摊。摊主们用着地道的粤语吆喝着:“食粥谋啊?靓仔靓女!”灶台上温热着一大锅白粥,旁边有桌面有一盘盘杂咸,也有新鲜的鱼、虾、牛肉。
我最喜欢去一对老夫妇开的粥铺,每次我一去,老板娘都会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又系你啊!怎么最近又加班啦?”然后给我端上了一碗鲜虾砂锅粥。在这样一个异乡的夜里,一碗粥不仅喂饱疲惫的身子,还喂饱遥远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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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背井离乡的人,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不过为了夜里能有人一起喝碗粥。
或许很多人的生命中都有这么一段在异乡打拼的日子,若你确实如此,愿有人问你“粥可温”;如果没有,愿你也能在路边的宵夜摊遇上一碗粥,有它的等候,你的黑夜不会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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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想过,当我们知道自己即将离开世界时,回想起这一生,到底是什么感觉?是如释重负的解脱,还是心满意足的闭上眼。也许有些人会怀念自己的峥嵘岁月,可我这样的平凡人,大概只会怀念,在某个燥热的黄昏,为生计奔走一天的我,在广州巷子的拐角处,遇见一个糖水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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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地吃完,默默地满足。即使一个人,行走在广州这座美食城,我也不会感到孤独。因为我知道,只要当我感到无所事事时,焦躁不安时,担心害怕时,广州城总会有一味食物对我招招手,冲我大声地喊着:
“就算没有明天,也要好好吃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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