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行动
2月8日,在西比哈休整的第501重装甲营第1连迎来了一位重要客人——新上任的第10装甲师师长弗里德里希·冯·布洛伊希少将。这次视察也预示着新的战斗即将打响,为了改善北非的防御态势,阿尼姆和隆美尔将分别指挥进攻西迪布济德(Sidi bou Zid)和加夫萨(Gafsa)。在这次攻势中,第501重装甲营(缺第2连)的11辆“虎”式坦克将参加第5装甲集团军对西迪布济德的攻势,即“春风”行动。
第10和21装甲师重组为5个战斗群,格哈特战斗群的任务是包抄美军第168步兵团第2营的右翼,然后向南越过公路进攻西迪布济德。莱曼战斗群(Kampfgruppe Reimann)的任务是沿公路推进,然后左转包抄西迪布济德和萨达古德(Sadaguid)。朗战斗群(Kampfgruppe Lang)则兵分两路。许特战斗群(Kampfgruppe Schuette)直接向北进攻位于西迪布济德东南约5公里美军第34步兵师第168团(缺第2营)。施滕克霍夫战斗群(Kampfgruppe Stenkhoff)则向西北推进,迂回至西迪布济德西南方,然后折向东北配合格哈特和莱曼战斗群的进攻。2月12日,进攻部队相继进入出发阵地。第二天,在连夜行军赶到凯鲁万后,第1连的6辆“虎”式坦克和9辆三号坦克加入位于(Bon Thadi)附近橄榄林中的莱曼战斗群。
战斗在2月14日凌晨4点准时打响,虽然连日来狂暴的沙暴天气降低了德军对法伊德山口(Faid Pass)的侦察质量,但这并未对格哈特和莱曼战斗群造成很大影响,他们仅用2个半小时就打垮了布防于此的美军第1装甲团G连。战斗刚开始,该连连长诺曼·帕森斯(Norman Parson)的座车就被击毁,以至于该连甚至没来得及请求炮火支援。在沿主路行军至斯贝特拉之后,格哈特战斗群向北移动,包围了固守在勒西达山(Lessouda)附近高地上的第168步兵团第2营。与此同时,莱曼战斗群在“虎”式坦克的带领下,继续沿公路推进。不明战况的第1装甲师A战斗群派遣第1装甲团I连和H连和第701坦克歼击营A连去“收拾局面”。这个战斗群从西迪布济德出发前往勒西达山附近的三岔路口,驻扎在此的官兵警告说附近大约有20辆四号坦克,还没等指挥官海托尔(Hightower)做出反应,数分钟之后,“虎”式坦克的88毫米炮弹就给美军制造了一批伤亡。莱曼战斗群在6辆“虎”式支援下展开进攻,战斗从6时30分开始,持续了2个半小时,期间美军仅有一个连组织了一次“兼具火力和机动性的反击”,但很快就被德国人击退了。
第501营第1连推进至西迪布济德以北8公里处,从这里用肉眼就可以观察到约50辆美军坦克正在集结。这些美军随后发起的进攻演变成一场灾难,几辆打头的“谢尔曼”立即被“虎”式击毁,幸存者退回到了西迪布济德。随后,该地区的美军放弃了反击或防御的尝试,美方官方战史记载,“我方损失很大,上午即将结束的时候,这场一边倒的战斗以我军向西南后撤告终。”
此时海托尔的第3营已经损失近半了。此役“虎”式坦克的88毫米炮的威力得以充分显现,奥古斯汀军士长在2700米距离上击毁了1辆正在后撤的“谢尔曼”坦克。驾驶员图尔下士(Tull)在进攻时发现了1辆毫发无损的“谢尔曼”坦克,立即将其保护了起来。这辆“谢尔曼”后被第1连的维修排带回了德国,送到库默斯多夫试验场进行测试,这辆“谢尔曼”的侧面还装上了一块铭牌,上面注明此车是被第501营第1连所缴获。
17时05分,第7装甲团与从南面前来的第21装甲师会合,西迪布济德被包围并于夜间陷落,勒西达山上的守军也被顺利吃掉。进攻首日装甲兵们就斩获68个战果,美军A战斗群惨遭屠戮,第1装甲团3营阵亡、负伤和失踪达162人,损失坦克44辆,其中15至20辆落入“虎”口,另外还损失了2辆坦克歼击车。第91装甲炮兵营损失了9门105毫米火炮,第17野战炮团第2营则损失了所有155毫米榴弹炮。
2月15日,第1连被编入莱曼战斗群,掩护第86装甲掷弹兵团沿通往(Sheila)的道路向南进攻。当美军第1装甲团第2营展开反击时,第1连正作为预备队执行警戒任务,基本没有出动。该连的缺席并没有影响战斗一边倒的趋势,美军损失了全营51辆坦克中的47辆——1辆“李”和46辆“谢尔曼”。实际上,当两个月后盟军重新占领该地区时清点出了40辆锈迹斑斑的坦克残骸。此役中“虎”式的唯一一个战果是尤什科少尉(Leutnant Joschko)取得的,当时这辆“谢尔曼”穿过一条河道摸到了“虎”式坦克跟前,结果在10米的距离上被“虎”式坦克KO,而它的车长被俘后还在纠结于这次决斗因对手的主炮口径更大(75毫米VS 88毫米)而有失公平!
2月16日,鉴于隆美尔在加夫萨发动的反击进展顺利,为了将攻势变换到更有希望成功的泰贝萨(Tebassa)方向,进攻暂时中止。当天下午,第1连粉碎了位于西迪布济德公路十字路口上的盟军。在十字路口以北的沙丘地带,大量美军坦克装甲车辆被击毁,许多轮式车辆完好无损地落入德军手中。但是,尚未痊愈的博纳吉乌斯中尉在探望自己连队的途中遇袭,死在了自己的座车上,哈特曼中尉接任第1连连长之职。第二天,哈特曼中尉接到布洛伊希少将的命令,带领第501营第1连夜间行军至进攻皮松(Pichon)的出发阵地。在进攻取消后,该连又前往宰格万(Zaghouan)附近的奥格伦(Oghrane),第2连仍留在蓬迪法赫斯。“春风”行动至此宣告结束。
此役德军共击毁和缴获了165辆美军坦克装甲车辆,其中大部分是第501营第1连的战果,而该连没有遭受任何损失;人员方面除格博纳吉乌斯中尉阵亡外,在一次侦察行动中还损失了格尔克中尉(Goerke)。
在接下来的凯塞林山口之战中,第501重装甲营第1连作为预备队支援西迪布济德以北65公里的作战。在9天的进攻中该连未遭受任何损失。
“牛头”行动
2月26日,第501重装甲营得到了15辆四号G型坦克,随即与第7装甲团第2营一起组成了朗战斗群,参加即将开始的“牛头”行动(Unternehmen Ochsenkopf);但在战场上,该营仍被称作吕德尔战斗群。同日,陆军总司令部下令第501重装甲营改编为第10装甲师第7装甲团第3营,麾下的2个连分别重新命名为第7装甲团第7和第8连。
自从第501营在北非登陆后,1月18日至31日近2个星期的战斗中,至少3辆“虎”式坦克彻底损失或因缺少零备件而长期无法参战,其中第1连2辆(122和121号)以及第2连1辆(231号)已经完全报销。这样在“牛头”行动开始前,该营可用坦克为14辆“虎”式、12辆四号G型和15辆三号N型坦克。值得一提的是,这是北非战役中第501重装甲营首次也是唯一一次集中作战并单独指挥的作战行动。
“春风”行动结束后,盟军为了整编受损的部队并在3月中旬重新发动攻势而避免与德军正面交锋。阿尼姆则雄心勃勃地策划着接下来的行动。2月22日,他得到凯瑟林的授权展开新一轮攻势,以掩护隆美尔的部队撤出对艾尔哈姆拉的进攻,同时扩展突尼斯桥头堡的纵深。这次行动的重心放在了贝雅(Beja)方向上。朗战斗群的77辆坦克(包括14辆“虎”式)将沿公路向西推进,夺取西迪恩塞尔(Sidi Nsir),然后攻占贝雅。一旦该镇落入德军手中,盟军在迈贾兹巴卜的突出部就将难以为继,阿尔及利亚港到前线的交通线会受到严重威胁,隆美尔的部队亦将从中受益。
贝雅位于迈贾兹巴卜西北约25公里,是一个坐落在半山腰上迷人的小镇。小镇后面有一座城堡,站在城堡顶部可以眺望突尼斯,可以看见2条宽阔的峡谷向东延伸,1条转向北延伸到马特尔,另1条消失在峭壁之间。贝雅的门户——萨尔梅佐尔车站(Ksar Mezouar)和著名的亨特山谷(Hunt’s Gap)同样可以尽收眼底。守卫该地的是英军第46步兵师第128旅。该旅第172野战炮团第155炮兵连协同汉普夏团第5营在亨特山谷东北12公里处的西迪恩塞尔建立了前哨阵地,其任务是在德军发起进攻时发出警报,并为主力部队布防争取时间。2月25日夜间,还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德军的进攻已经迫在眉睫,第46步兵师师长阿特伍德少将(H. A. Freeman-Attwood)和第172野战炮团团长在观察点对前沿地区进行了2个小时仔细观察,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是夜间在西迪恩塞尔附近的群山中出现一些微弱的灯光信号。
虚假的宁静持续了一整夜,2月26日6时30分,英军阵地遭到猛烈炮击。45分钟的炮击结束后,朗战斗群的进攻紧接着展开,第155炮兵连和汉普夏团第4营依托工事顽强抵抗。首先接敌的是F排和E排的部分单位,F排的4门25磅炮率先开火,布置在山顶1号炮接连击毁了3辆试图越过雷场的坦克。于是,德军摩托化步兵在山地的掩护下向第155连的南翼展开包抄。
泥泞的地表和崎岖的地形将德军的进攻限制在公路上,德军坦克不得不止步于反坦克炮监视下的雷场前。这片精心布置的雷场正处于第155炮兵连极佳的射界内,皇家空军也恰到好处地出现在战场上空。德军也不甘示弱,猛烈地炮击了周边地域尽收眼底的英军观测点,将英军观测点的无线电发射台炸得粉碎,并切断了英军的电话线。8架Me 109的扫射给守军造成了惨重的损失,几辆从亨特山谷返回的卡车被击中起火,英军炮兵冒着巨大风险从着火的卡车上抢救宝贵的弹药。人员伤亡也十分惨重。但是,团长在视察该连时,却发现官兵们依然斗志高昂,甚至没有一名伤员发出哭喊声。
此时撤退还来得及,如果该连的8门火炮边打边撤,将交战距离维持在1200到1800米之间,那么伤亡肯定会大大减少。但炮手们深知身后的第128步兵旅尚需时间巩固防御,更何况还有汉普夏团的官兵并肩作战,所以他们选择坚守阵地,尽可能地拖延德军的攻势。激战至正午时分,30辆德军坦克在自行火炮和步兵的支援下,已接近至英军两翼600码(约550米)以内,德军已经可以向英军阵地倾泻轻武器火力。激战至下午3时,德军步兵切断了英军的补给线,没过多久德军坦克继续尝试沿公路推进。亨德森中士(Henderson)的F排1号炮3次击中了领头的“虎”式坦克的炮塔,这头“老虎”随后便动弹不得。尝试越过它继续前进的1辆四号坦克也被1号炮击伤,接着又有1辆被击中起火。在蒙受了一定损失后,继续前进的德军坦克最终找到了合适的射击位置,开始与英军反坦克炮展开炮战,守军的弹药堆积点被引爆,炮手伤亡不断增加。炮手布莱斯(Bryce)在写给妻子的信中这样描述当时的情景:
“我们抵挡着德军坦克的猛烈进攻——全靠我们自己,没有任何支援,我们受到俯冲轰炸机、迫击炮和坦克的持续轰击,但我们击毁了7辆敌军坦克。
每个人都表现出了完美的镇定和冷静,甚至当结局已经很明显地摆在眼前时仍旧如此。1门火炮直到被击毁时,炮手们仍在唱着‘赞美国王,搬运炮弹’(Praise the Lord and Pass the Ammunition)。我们坚守阵地,直到所有火炮都被击毁,最终敌军占领了我们的阵地。”
下午4时,德军坦克又向F排南翼靠了上来,亨德森中士的炮组再一次摧毁了先头坦克,随后被还击火力直接命中,炮手无一幸免。剩余的英军火炮在50米内距离上与德军坦克展开搏斗,F排阵地上唯一的军官泰勒中尉(Taylor)及幸存的士兵、厨师和后勤人员从1门炮跑向另1门炮,轮流装填开火。5时30分,F排彻底陷入了沉默,德军开始包围E排,战斗继续在10到20码的距离上展开,坦克上的机枪将守军死死钉在原地,坦克在阵地上横冲直撞,肆意碾压着狭长的战壕。下午5时51分,位于亨特山谷的第128步兵旅旅部接到无线电消息:“坦克就在我们头顶上。”几秒钟后,第155炮兵连用摩尔斯码作了最后的告别,内容很简短,只有一个字母——“V”(胜利),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傍晚时分,朗战斗群在暴雨倾盆中占领了塞迪恩塞尔,科达中尉独自一人从火车站大楼里赶出了40名英军。然而,德军已经失去了太多的时间,攻势被英军前哨阵地拖延了12个小时。第155炮兵连阵地上的9名军官、121名士官和士兵中,只有9人返回了英军战线。他们冒着倾盆大雨和严寒,借着夜色躲过德军坦克和步兵钻进群山中,几天后陆续返回己方战线。该连位于后方以及被派往其他单位的1名军官、78名士官和士兵短暂重整后也再次投入战斗。与炮兵们一道英勇作战的汉普夏团第4营的官兵也有200多人得以归队。被俘官兵的家属则接到来自德军战俘营的消息:“我在2月26日被德军俘虏,如果那天的报纸上有任何关于这次战斗的报道的话请看一看。”这些被俘官兵得等上2个多月才能重获自由。
次日,德军继续进攻。英军已经在萨尔梅佐尔车站东面严密布防,第153和第154炮兵连以及来自其他炮兵团的3个炮兵连和1个反坦克炮兵连正等着德军送上门来。朗战斗群刚推进10公里就遭到猛烈炮击和空袭,霍华德·马歇尔(Howard Marshall)这样回忆到:
“旅指挥所设在亨特山谷铁路上的一个小车站内,距离贝雅大约3公里,当你驱车赶往那里时,一定要注意离那些伪装良好的阵地远一些,否则越过山丘向敌军飞去的25磅炮弹发出的尖厉的呼啸声将会撕裂你的耳膜。”
虽然具备火力上的优势,但此时英军对整体形势也不甚明了,更无法确定进攻德军的实力到底如何,部队中有传言称40辆德军坦克就在山顶徘徊,德军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出现。位于亨特山谷的第128旅指挥所也急速运转起来:
“旅部热闹得像个蜂窝,旅长坐在隐藏在桉树下的卡车上,观察战斗潮涨潮落,上校穿着灯芯绒长裤和几件毛衣,脖子上挎着地图包,听着不断飞来的报告并下达命令……”
大约8辆坦克出现在亨特山谷方向,“丘吉尔”坦克在贝雅-马特尔公路两侧山上的背光处占据了阵地。德军照常让“虎”式坦克作为诱饵,诱使英军先开火,不过后者显然已经对此战术略知一二,依然保持隐蔽。将近11时,朗战斗群再次遭到空袭,挤在公路上推进的车队损失惨重。傍晚时分,费尔梅伦少尉设法继续前进,但座车随即触雷,他和炮手乌尔里希下士(Ullrich)爬出坦克后,双双阵亡。
由于盟军掌握了制空权,德军只好趁夜色于28日凌晨2时继续进攻。经过12公里的夜间急行军,德军来到了贝雅前沿地区。下午14时,对贝雅的决定性进攻已经展开,没多久英军就发现了在萨尔梅佐尔车站附近集结的德军坦克,25磅炮再次嘶吼起来,公路上的朗战斗群顷刻间遭受了灭顶之灾,英军战史这样记载到:
“当火炮将坦克一辆接着一辆击毁时,皇家空军的轰炸机也协助阻击公路上的敌军装甲纵队,先头车辆无法掉头,无法离开公路,也无法倒退。入夜后,英军工兵破坏了一些明显是由于惊慌失措而丢弃的德军车辆,彻底报废了11辆汽车。”
霍华德·马歇尔这样回忆道:“看起来那是一场激烈的战斗,我看见25磅炮猛烈轰击山谷;有时梅塞施密特或者斯图卡会扑下来对我们的机枪阵地投下炸弹,从一条积了一半水的狭长战壕内我看见20架敌机在贝雅上空盘旋,猛烈地轰炸我军……就在这时,旅指挥所传来报告:8辆德军坦克被击毁——击退了敌军步兵的四次进攻——敌军坦克在我们猛烈的炮火下撤退了。
炮击结束后,一辆德军坦克依然待在那里,炮塔舱门打开着。一名坦克指挥官小心翼翼地向前侦察,没有遭到射击。他来到坦克跟前,向里面望去,里面空空如也,显然敌军已经被放弃了这辆坦克,德军乘员已经无法忍受我们的炮火了。”
当德军挣扎着抢救受损的坦克时,命运跟他们开了个玩笑,倾盆而下的大雨让“虎”式坦克彻底陷入了突尼斯的泥泞之中。随后,朗战斗群在夜里进行了重组,试图继续进攻。但是,第172野战炮团在欧文少尉(Irwin)的有效引导下,开始为战友们复仇。在30分钟的轰击之后,公路上已堆满了燃烧的残骸。5辆“虎”式坦克触雷,1辆被火炮直接命中,还有1辆陷入泥地中动弹不得。可以确定身份的包括142、11、823(223)、833(233)和843(243)号车,另有2辆坦克被爆破后无法确认身份,很有可能是111和141号车。
人员方面,尤什科少尉和李斯曼下士(Rißmann)阵亡,另有包括吕德尔少校、哈特曼中尉、科达中尉、斯托克哈默尔中尉(Stockhammer)、洛泽中尉(Loose)和波尔中尉(Pohl)在内的12名官兵受伤。由于无法回收受损的坦克,德军只好将其逐一爆破;一份3月4日的报告显示至少有5辆“虎”式坦克丧命于己方工兵之手,他们的工作也得到敌军同行的“大力协助”,后者常常冒着猛烈的炮火冲出战壕,将瘫痪的德军坦克还原成零件。
天降大雨,沿公路撤退的德军不断遭受火炮和“飓风”战斗轰炸机的打击。朗战斗群最终在西迪恩塞尔一带转入防御。4天内,14辆“虎”式坦克尽数退出战斗,其中半数为永久损失,一同被注销的还有4辆四号和8辆三号坦克,另有7辆四号和4辆三号坦克则被送往维修连。第7装甲团第3营现在只剩下1辆四号和3辆三号坦克可以作战了。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除突破一处防守不甚牢固的前哨阵地以外几乎没有取得任何战果;也难怪此役后战斗群指挥官朗上校得到了一个不怎么令人羡慕的绰号——“坦克杀手”,而他则将失败的原因归咎于一个负责迂回包抄英军阵地的步兵营未能完成自己的任务。第501重装甲营战后起草的报告中这样解释惨败的原因:
“作战在一段狭窄的前线进行,崎岖的地形已被暴雨浇得松软,雷场进一步阻碍了攻势。之后“虎”式坦克遭到敌军各种口径的火炮和反坦克炮射击,坦克瘫痪在泥浆和雷场中。由于敌军猛烈的反攻,我们的步兵未能推进足够的距离去回收受损的“虎”式坦克。”
不可否认的是,英军的25磅野战炮在这次战斗中的确发挥了重要作用,猛烈的炮火敲断了德军的脊梁骨,那些曾经历过东线严酷战斗的老兵也心有余悸地声称从来没有见识过如此猛烈地炮火。英军官方战史也持相同的观点:“朗战斗群的失败主要归功于英军炮兵卓越的火力、雨后陷住坦克的泥泞路面,以及在工兵摧毁德军企图拖回的坦克期间步兵给予的出色支援。”
3月4日夜间,维修排开始抢修受损的“虎”式坦克,11辆“虎”式中有5辆不久就恢复了作战能力。与此同时,第501营还有许多其他型号的坦克等待维修,11辆四号坦克中只有2辆堪用,12辆三号坦克中同样只有2辆可以开动。吕德尔少校被转送到西西里的卡塔尼亚野战医院。第1和第2连残部被合并改编为第7装甲团第7连;该连的11辆坦克中,除营部的2辆坦克外,724(112)、731(131)和732号(132)车来自第1连,712、721和722号车来自第2连,而711、714和734号车的来源至今仍未确定。在接下来的几周里,“虎”式坦克分散投入到各条战线上,取得了比较显著的战果。
战斗结束后,汉普夏团第5营营长纽纳姆中校(Newnham)在向第128步兵旅汇报时强调第155炮兵连的英勇战斗应该被铭记。这一观点得到了128步兵旅旅长的支持,在一份备忘录中他向第46师强烈建议以投票方式选出获得维多利亚勋章的官兵。伦敦新闻届也于1943年6月23日以《维多利亚十字勋章连》(THE V.C. BATTERY)为题,图文并茂地报道了第155炮兵连的事迹。作家布莱恩·德·格里诺(Bryan de Grineau)还为该连奋战至最后的场景创作了了非常生动的插图。然而这名至实归的荣誉最终擦肩而过,对此第172野战炮兵团得到的“官方”理由竟然是被俘的官兵太多!
大战结束多年后,某位德国非洲军司令曾向第128步兵旅旅长格拉哈姆(Graham)坦言,在西迪恩塞尔和亨特山谷战败之后,德军在北非就败局已定了。如今,这里矗立着一座纪念碑,上面刻着这样一句话:“1943年3月1日,德军进攻在此停止,贝雅获得拯救。”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