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本《挪威的森林》——那些年我们曾经爱过
生在此岸,死在彼岸;
绿子在此岸,直子在彼岸;
现实在此岸,梦想在彼岸;
人生在此岸,心灵在彼岸;
衰老在此岸,青春在彼岸……
一切都不可解释,一切又都在互相控制。
这是一部动人心弦的、平缓舒雅的、略带感伤的青春恋爱小说。小说主人公渡边以第一人称展开他同几个女孩间的爱情纠葛。
对于37岁的渡边来说,曾经无数次想提笔写下关于直子的种种,但却总是未能写成。但当他乘坐着“波音747”降落到汉堡机场,听到甲壳虫《挪威的森林》时,他被记忆迅速占领,脑海中再次出现曾经的爱人直子,一边移动脚步,一边向他讲水井吞没人的故事。这段记忆是极其清晰的,无论是草的芬芳、风的微寒、山的曲线,以及直子与他的一句句交谈,都那么具体且立体。
回忆正式开始,渡边从自己二十年前的学生寄宿生活开始。一个18岁的少年,家中独子,家境一般,但父母望子成龙心切硬是让他进入东京一所学费昂贵的私立大学。
正如我们第一次告别父母,离家远行,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进入一所陌生的大学,与一群陌生的人同住一个屋檐,有新奇、有兴奋,但过不了多久,就剩下了孤独。当然,渡边孤独与否,无法揣度,至少他没有说出来。他有一个极度洁癖的室友,大家都管他叫“敢死队”,因为他洁癖到变态,周围人都觉得他“性格异常”,于是又冠以“纳粹”或“敢死队”之称,渡边就干脆以其命名了。
渡边学的是戏剧,敢死队学的是地图。渡边学戏剧,并非是多么喜欢,也没有多讨厌,他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学什么对他来说都一样。而敢死队学地图才是有他的追求的,因为他喜欢地图,真的喜欢,所以才跑到东京来上学。他认真,有自己的追求,但却在某些方面显示出一种格格不入,总是无法融入到众人的圈子。于是,敢死队似乎成了渡边寄宿生活的调味品,后来也成了与直子对话的调味品,当然,除了直子之外,或许还有其他美丽的姑娘。
在高中时,渡边有一个十分要好甚至是唯一的朋友——木月,木月则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就是我们前面提到的直子。因为与木月要好,所以渡边经常会与木月、直子三人一起约会,而木月则巧妙地平衡着三人的相处,直到五月的一个令人愉快的下午,木月邀请渡边打桌球,然后很反常地、认真地赢了渡边,渡边开玩笑说怎么这么认真,木月笑着说:“今天我可是不想输”。
当晚,木月在自家的车库里死了。没有遗书,也无法推测冬季,而作为挚友的渡边则一下子陷入了黑洞之中,他“无法确定自己在周围世界中的位置。”高中结束后,他与木月的女友直子也就断了联络。
一年之后,突然某一天,他们在电车里偶遇,此时的直子已变得娴静腼腆,美丽晶莹的眸子里不时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阴翳。两人只是日复一日地在落叶飘零的东京街头漫无目标地或前或后或并肩行走不止。直子20岁生日的晚上两人发生了性关系,不料第二天直子便不知去向。
几个月后直子来信说她住进一家远在深山里的精神疗养院。渡边前去探望时发现直子开始带有成熟女性的丰腴与娇美。晚间两人虽同处一室,但渡边约束了自己,分手前表示永远等待直子。
返校不久,由于一次偶然相遇,渡边开始与低年级的绿子交往。绿子同内向的直子截然相反,“简直就像迎着春天的晨光蹦跳到世界上来的一头小鹿”。这期间,渡边内心十分苦闷彷徨。一方面念念不忘直子缠绵的病情与柔情,一方面又难以抗拒绿子大胆的表白和迷人的活力。
不久传来直子自杀的噩耗,渡边失魂魄地四处徒步旅行。最后,在直子同房病友玲子的鼓励下,开始摸索此后的人生。
故事略带伤感,年轻脆弱的心灵都有一双易折的翅膀。直子和木月在自我封闭的“无人岛上”长大,想要同化到外部世界中去的努力始终不能成功,最后终究要偿还成长的艰辛。木月以自杀的方式解脱,十七岁的生命戛然停顿;直子在疗养院仍然未能治愈自己,也自行中断了年轻的生命。
“死亡,是每一个诞生在光线中的人的共同命运。”死亡来自生命内部,内在地与生存交织在一起。在任何一个生命时刻,我们都在走向死亡。生与死之间仿佛只有薄薄的一纸之隔。直子的姐姐和初美虽然是人们眼中出类拔萃的典范,却也有着难解的心结而走上了不归路。不同的道路最后却是殊途同归。死亡离得如此之近,带着宿命的悲哀和铅灰色的沉重。
成长是永远咀嚼不尽的话题。我们都有相同的体验——恋爱中的喜悦、甜蜜、忧伤和迷乱,对一切装模作样的言行举止的不满和嘲笑,难以和外面世界沟通的茫然无措。
关于青春的记忆,每个人都是不同的。那些年我们都爱过,那些岁月里的感伤、沉醉如此相同,在生命中深深地留下烙印。我们在渡边、直子、绿子、木月、永泽、初美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看到了我,看到了你,看到了他,看到了她。在渡边的困惑和迷乱中,我们轻触到一颗纤细易感的心,一如我们自己。
少年时的渡边和许多男孩子一样,有过朦胧的意识和暗暗的念头。适合穿深蓝色连衣裙戴金耳环、风度高贵的初美,对于渡边是一种从来不曾实现而且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憧憬。
单纯真诚的直子与乐观自强的绿子,她们就像是森林里的两棵树,一个向下生长看不到光和未来,一个冲破黑暗享受自由的阳光,面对生活的苦难,一个迷惘选择逃避,一个主动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她们都想有个依靠,而森林里到处都是树,除了不断的自我成长,又能依靠谁呢?
爱,不应被控制;爱,要找回自我,无论思想还是行为,这世间再多的“为你好”,都比不上你清醒独立的“为自己好”。有人说《挪威的森林》里,人人都能够或多或少地看到自己的影子。而我真的不想把自己代入其中,因为在那荒诞的青葱岁月里,谁又能定好自己的位置呢?
想到了舒婷的《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绝不学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
其实,真正的爱情,应该有共同的信仰和追求,有共鸣的思想和灵魂,同甘共苦、冷暖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