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领着二哥一起沿着河道,在“上河”和“下河”之间疯跑着,累了就在外奶家吃几口我妈带的馍馍,渴了就从缸里舀一马勺凉水一喝,实在太渴就捧一捧清凉的河水一喝。我家的“大黄”跟在他俩后面像随从和保镖一样,一步都不离开他们俩。
“大黄”也是哥哥们的玩伴,白天它跟着哥哥们满河道跑,吃馍时,哥哥们会给“大黄”一块,打打牙祭,吃饭时,哥哥们会把自己的剩饭倒给“大黄”。有时晚上睡觉时,哥哥们会把大黄偷偷叫到他俩的炕上。有一回我妈收拾炕上的被褥时发现“大黄”的一坨大便,才制止了哥哥们这种幼稚天真的行为。
在哥哥们疯长的孩童时期,我爸已经在院子里种了将近二十棵果木了,那几年爸爸把能搜集到的好品种树苗都收集到家里,有的是在县上买的,有的是他打听到别的村子有稀罕品种去换的,有的是爸爸自己嫁接的,有的是用树枝扦插的。爸爸尽其所能搜罗了适合生长的各种果树,精心种植栽培,科学养护灌溉,三年时间就开始陆陆续续开花挂果了。
因为苹果好储存,就成了大部队,红元帅,黄元帅,秦冠,花牛等等近十几棵种在果园的左手边和中间部分;梨树也不少,有巴梨,香蕉梨,化心梨,水梨等等,种在果园的右手边;除此还有黄杏,红梅杏,还有爸爸亲自嫁接的一种杏,又大又圆又软,虽然产量低,却出奇的好吃;黑黑的李子也是稀罕物种,它们都插空种在梨树和苹果树中间。
家里怎么能少了葡萄树,各种葡萄树就像出生了七八个月大喜欢爬的娃娃一样,用它们的触须感知着世界,顺着爸爸搭的架子一直向高处,向远处伸展开来,一年时间不到就把院墙一半地方遮蔽的像个碧绿的凉棚一样,让人心旷神怡。
不管外面多干旱贫瘠,但我家的房前屋后总是绿郁葱葱。门前的一亩二分地被爸爸分畦种上了各种豆角,有绿豆,黄豆,豌豆,豇豆,刀豆架豆等等,还有我不认识叫不上名字的豆角。搭架的豆角最有意思,不停的长,不停的结,有时豆角长的太隐蔽没有及时发现最后自己长老了只能打籽做种子。种几颗豆角种子就能吃一夏天,还能收到不少种子存下来冬天吃。真是感叹自然的伟大。搭架的还有西红柿和黄瓜,种十棵就能让我们在夏天吃,秋天吃,到了冬天还能腌着吃。
到了深秋,除了“晒秋”,就要腌菜了。
我妈会把还没有成熟的西红柿摘下来,清洗干净,连同洗干净的洋姜,连花白,胡萝卜,绿头萝卜,泡在用花椒熬成的盐水里。等待发酵......
腌过的青皮西红柿,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吃起来凉凉的,麻麻的。腌过的洋姜脆脆的,苦中带甜,有股泥土里的清香味……
寒冬里,一口“散饭”,一口咸酸菜,酸酸甜甜咸咸,各种蔬菜有各种蔬菜天然的味道,经过发酵又多了几分奇特的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