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的甲沟炎严重了,大脚趾的趾甲盖嵌到肉里,流出来白色的脓水,发出腐肉一样的恶臭,同桌闻到这股味道,连连让小葵离她远点。
小葵的脚是因为暑假的时候帮家里人剥棉花授粉,在水里泡的发炎的,夏天的雨水勤,加上棉花需要打农药,农药被雨水一淋,全留在棉花垄的沟里,天气又热又闷,小葵不愿穿靴子在棉花地里干活,就跟妹妹一起赤脚,这样一来,脚就感染了,本来以为没什么大事,直到去县城上学,住了校,才觉得趾甲盖越长越往肉里长,却深到趾甲肉里了。
晚上宿舍没有熄灯时,小葵抱着一只脚,手拿指甲刀,在那修理那只发炎的脚,用指甲刀把长在肉里的趾甲扣出来,再剪掉,每次大脚趾都流血,鞋子都穿不上,只能趿拉着走去教室。
小葵的同桌是个爱美爱干净的女生,本来她就看不惯小葵一副穷酸样,这个女生是城里人,打扮的漂漂亮亮,几乎每天都换一副发夹,衣服也很时髦,她常常在班里的女生堆里,讥笑小葵长的又老又土。
小葵的脚不能长时间捂在鞋子里,她就把鞋子踩在脚底下,晾一下发炎的大脚趾,她的同桌捂着鼻子,一副厌恶的表情,开始大骂起小葵来,整整骂了二十分钟,小葵不敢说话,本来就是自己理亏,不应该把发臭的脚拿出来,班里的另一个女同学看不下去她同桌盛气凌人的样子,跟她同桌吵了两嘴,小葵的脸红到脖子根,她决定学校一旦放假,马上回家让妈妈带她去看。
熬到放假的时候,小葵的脚趾已经肿了,不仅流着白色的脓水,还流血,坐公交车回到家,妈妈带她来到镇上的医院,找了一个认识的医生,这个头顶没有头发的医生说要拔掉趾甲盖,让它重新长,小葵听的头皮发麻。
拔趾甲盖之前,医生在趾甲盖附近的地方注射一针药,打那个药的时候,小葵都哭了,医生拿出拔趾甲盖的工具,妈妈捂住小葵的眼睛,不让她看,拔的时候不怎么疼,就是打针的时候特别疼。
那个大脚趾的盖子被拔了出来,医生给鲜红的脚趾上敷了一层药面,还叮嘱要记得去学校医务室换药。
小葵被妈妈搀着坐在三轮车里回家了。
到了学校,去医务室换药,医生是个五六十岁的阿姨,她说要用酒精消毒,不消毒的话,怕脚趾发炎,她让小葵忍着点痛,当酒精泼在大脚趾伤面时,小葵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火烧一样的疼,但她忍住了,没有哭,也没有大喊大叫。
包扎结束以后,医生还夸小葵能吃苦,以后就算有那大的事,肯定能扛过去,小葵听了这话,心里苦笑了一下。
拔了趾甲盖的脚随意时间推移,慢慢的好了,趾甲盖也重新长了出来,十趾连心,小葵永远忘不了那种肉体上的痛,她想起古代的那些酷刑,夹手指,立刻深有感触似的打了一个哆嗦。
时过境迁,小葵如今再想起来,除了拔趾甲的痛,还有那个来自同桌的嫌弃与叫骂,不知道那个咄咄逼人的她,如今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