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游览华山，都是沿着同一条道路，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登。岁月变迁，游人往来，在“自古华山一条路”两侧的岩壁上，留下了大量不同时期的摩崖石刻文字。如今，行走于华山险道之中，品读路边的摩崖石刻，让整个旅程充满乐趣——

所谓“摩崖石刻”，就是利用天然石壁雕刻的文字和图画。战国时期，秦昭王令工匠登华山勒石，华山的摩崖石刻逐渐兴盛起来。如今，宋代以前的摩崖石刻大多荡然无存，明代以后的摩崖石刻基本保存完好。

经过统计，华山现存600多则摩崖石刻，有年代可考的约300则。其中，民国时期的摩崖石刻130多则，在各个时期中，所占比例最大。这些摩崖石刻的内容可以分为：表达进步思想、赞美华山美景、标明地点、到此一游等不同的类型，书法飘逸，言辞精彩，简明扼要，画龙点睛。

2022年6月11日傍晚，我和朋友进入华山景区，从玉泉院步行到莎萝坪，拍摄了路边大量的摩崖石刻；9月24日上午，我和妈妈再次来到华山，从玉泉院步行到北峰顶，将沿途的摩崖石刻全部拍摄下来。最近几天，经过整理，向大家介绍“自古华山一条路”两侧重要的摩崖石刻——

1.空山叠翠

穿过华山五里关，走过桃林道院，路边出现一块写着“险道”二字的巨石。另一面，可以看到刻于明朝万历己未年（1619）夏季五月的“空山叠翠”四个大字，描绘华山峪内幽静、清爽和树木茂密的美丽景象。

2.西秦胜槩

继续向前，约两分钟，希夷峡西侧，路边出现多处摩崖石刻。首先，看到的是明朝万历丙辰年（1616）中秋望日题写的“西秦胜槩”四个大字。其中，西秦指秦国，这里地处西部。胜槩也写作“胜概”，赞美华山壮丽的美景。

3.天开画图

在“西秦胜槩”石刻旁边，还有明朝万历庚戌年（1610）七月吉旦题写的“天开画图”四个大字，落款为“给事中襄陵李瑾题”几个小字。下方还有一个开凿在岩石上的土地祠，曾经可能供奉着土地的塑像或者牌位。

4.中天积翠

这里还可以看到明朝万历丙午年（1605）夏季题写的“中天积翠”四个大字，落款为“临城乔壁星书”几个小字。唐代诗人杜甫在《玉台观（滕王造）》中写道：“中天积翠玉台遥，上帝高居绛节朝。”

5.雄长方岳

离开莎萝坪，向上10分钟，快到混元石的时候，路边的石头上出现明朝万历丙辰年（1616）仲秋吉旦题写的“雄长方岳”四个大字。这里的“方岳”是指四方的山岳，赞美华山比各地的名山都要雄伟。

6.空翠

经过仙姑桥，穿过上石门，路边的岩石表面刻着徐为杨书写的“空翠”二字，旁边还可以看到“棂野山人来”“白岩山人来”“林仙来”的篆书文字。这些应该像是“到此一游”性质的题刻吧？

7.千尺碧壑

继续向前约3分钟，路边的岩石表面出现“千尺碧壑”四个大字。没有落款，不知时代，也不知作者。从字面意思来看，赞美这里险峻的山崖和翠绿的山谷，成为华山古道沿线的一处重要景观。

8.紫云胜景

经过响水石，登上栈道后，路边的岩石表面出现“紫云胜景”四个大字。继续向前，便是云门。然后，到达青柯坪，那里有紫云宫，也称“西道院”。或许，这四个字与紫云宫有关，象征“紫气东来”的美好寓意。

9.杨仁甫、赵仲丹两先生读书处

穿过云门，经过刻着“仙境”的石壁，路边出现一块斜卧的巨石，上面是清代雕刻的“杨仁甫、赵仲丹两先生读书处”几个楷书大字，跟华山西峰下方的“杨仁甫先生借寓读书处”的摩崖题刻笔迹相同。

10.天下第一名山，洞庭飞来

绕到刻着“杨仁甫、赵仲丹两先生读书处”的巨石后方，可以看到“天下第一名山 洞庭飞来”几个字，形容这块巨大突兀的石头好像洞庭湖飞来石。这里的“飞”字由上下两个飞字组成，结构独特，生动可爱。

11.愿为天下雨，飞来石

继续向上攀登约1分钟，在通仙观下方的岩壁上，刻着“愿为天下雨”和“飞来石”几个大字。左上方的小字，用简练的语言，记载了清朝光绪庚子年（1900）六月三日黄璟前往青柯坪祈祷降雨的事情。

12.永朝华岳

经过青柯坪，绕过东道院，在清心桥上方的崖壁表面，可以看到“永朝华岳”四个楷书大字。它刻于民国三十三年（1944）三月一日，落款为“金公永发、陈氏题”，旁边还有一些模糊的摩崖题刻。

13.避雨岩

在回心石后方的岩壁上，刻着“避雨岩”三个大字。向上仰望，岩石伸出，好像一个屋檐，为游客遮风避雨。宋朝诗人李廌在《二士避雨岩》中写道：“阴崖避飞雨，群龙方恕吟。岩中歌式微，相和相知音。”

14.坦途

在回心石旁边的岩壁上，布满了不同时期的题刻。其中，最显眼的就是“坦途”二字，周围被大大小小的题刻环绕，包括“步高”“无其险 不必回”等。通过不同的词语，反映出不同人游览华山时的精神状态。

15.余勇可贾

绕过回心石，沿着旁边的台阶，向上继续攀登时，岩壁上又出现大量的摩崖题刻，包括“天光一线”“百折不回”“迈进”“当思父母”“英雄进步”“脚踏实地”“步步留神”等。其中，余勇可贾形容勇气多得可以出卖。

16.作平等观

登上陡峭的千尺幢，穿过惊险的百尺峡，经过云头石的时候，看到“作平等观”四个大字。民国时期，为了表达佛教禅修的最高境界，弘一法师在《滑稽传题词四绝》中写道：“斗洒亦醉石亦醉，到心惟作平等观。”

17.梯云飞虹

经过二仙桥，到达黑虎洞，这里的一块岩壁上布满题刻，包括“放大光明”、明朝万历庚戌年（1610）的“梯云飞虹”和明朝崇祯五年（1632）的“勇往直前”。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快到北峰，看到这些题字很受鼓舞。

18.横翠崖摩崖题刻

翻过老君犁沟，登上华山北峰，迎面便是横翠崖，表面布满不同时期的摩崖题刻，包括清朝同治八年（1869）的“孝亲敬兄 多行方便 济人利物 广结善缘”“轶云雨于太半”“紫气凌云”“峭壁”“云山依旧”“夕阳拱翠”“气象万千”等。

抬头仰望，岩壁上方，可以看到“民族本色”四个纵向书写的大字。相传，这是蒋介石当年登临华山时所写。不过，经过学者考证，应该出自国民党的几位军官之手。

19.北峰顶摩崖题刻

登上北峰以后，在擦耳崖下方，岩壁上布满近代的摩崖题刻，包括朱松栢题写的“志高云汉”、“华岳叠翠”、湖北孙时题写的“壮游”、严映皋等人游山纪念、民国廿八年（1939）春山东徐惠明等人朝山的内容。

继续向上走，到达北峰顶，这里有一块形似老虎的巨石上，刻着笠泉题写的“黑虎石”三个大字。在黑虎石上，分布着大量摩崖题刻，包括仙人境、民国三年（1914）三月蒲城简震五等人游山重修路纪念、同旷衡湘、袁江浙等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