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遥是个尘土飞扬而又干净的地方。尘土飞扬是句大实话,这地方天灰得不像话,尘土漫天,风里好似都夹杂着沙土一不小心就"嘴啃沙土"。平遥干净是说还没有彻底商业化(起码在我的眼里是这样的)。每处风景名胜区都会不可避免地趋于商业化,这样不仅促进发展也为旅者的衣食住行提供了便利条件。然而平遥古城的古韵在,平遥的土著也在。这儿的人们借着这名胜古迹的光,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也蛮惬意。所以在我的眼里啊,那漫天飞舞的尘土舞姿也是格外曼妙又干净的。
清晨我初次踏上平遥的土地,脚步的速度不及心飞得快,于是我选择租了10元一天的单车在古城里像极了匹脱了缰的野马驰骋小城大街小巷。那时正值旅游淡季,白天的街上无异于别处的宁静,一些当地人在叫卖山西特有的醋。秋天略有凉意的太阳光束里掺些几缕新酿制的醋的甜香,仿佛人们只要深吸一口气就能摆脱一早上的乏累困倦重新获得开始新的一天的力量!
山西的空气是众所周知的糟糕,可来到这里我却仍然觉得有洗尽铅华的喜悦。
我的鞋踏在古城不太平坦的道路上,我自行车的履带倾轧在条条小巷子里,我仿佛能够感受到这个地方的温度,触摸到当地人粗糙的手,我也仿佛在上帝视角窥探到最淳朴的古老的人的生活轨迹。一幕幕《舌尖上的中国》在我的脑海里倒带出来,让我有陷入纪录片里的错觉。当地人就在我身边吃当地特有的早餐,吃得很是豪迈!正午时,我偶然发现了网上呼声很高的一家餐厅就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仿佛并不是去了餐厅,而是受到远方好友的热情款待一般:店小二推荐了"老板奶奶亲手制作的饼"。这饼到底是谁做的恐怕不要紧,但这么听起来就让人有了食欲。有什么能比人情更下饭呢?出门前我与他们告别,店小二还不忘贴心的回答:"男孩儿生下来就是为女孩儿服务的,有什么好谢的。"
夜晚的平遥就格外吸引我了。平价的酒馆,歌声沧桑的歌者或为梦想或为生计在麦克风前呢喃或慷慨激昂。踏出酒馆,静谧昏黄的街道,没有太多的华丽街灯。有零星的几家特色小吃还在寒风中煮着热腾腾的锅守着仍在街上游荡的人。一些外来连锁的商店仍然坚持着规定的下班时间。可能是旅游淡季的缘故古城当地的商店大都关门了,关上了现代化的门,留下饱经年月的土墙驻守这片土地。街角三三两两小贩在为晚归的人炒制面食,袅袅炊烟升腾而起,变幻莫测。那炊烟有些呛人口鼻又有些温暖人心。旅店也都掩起了门,熄了门灯。这古城就好像睡着了一样,只有又古老又冷又坚硬的墙壁还醒着,守护着晚归的人们……这大概才是古城本来的模样。
第一次自己旅行,我猜想这是平遥土地爷给的恩赐。我们看见了当地人的婚礼的样子,男人骑着自行车,车后座坐着位女人(山西各地人情不同,不知后座是妻子还是妻子母亲)亲朋好友喜气洋洋地骑着车,跟着新人前后穿行在这古城里。在我们这些"古板的城里人"看来,这样的婚礼未免简陋,可大概婚姻的意义就在于此:相爱的人给全世界宣布他们将要长相厮守也要将这静谧的柔情与欢喜撒在曾活过的每一寸土地,告诉给每一个人。而在我这个"不合群的城里人"看来,这样的朴实却比什么都使人欢喜啊!
这场婚礼,大概会温暖我很久很久。古城的阳光照在我的冬日里,很暖很暖。
在平遥等风也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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