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很多的“意外”,有人会称之为“柳暗花明又一村”,有人却只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而安柚遇见他,是一种“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的羞涩。
我和安柚已经好多年没见面了,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高中毕业,别人说“读书时的情侣难免逃不过一毕业就分手”的魔咒,这比喻用在我和安柚的身上,似乎有种“百合”的味道,这也正好说明我和安柚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刚毕业的时候,安柚与我,还会时不时煲个电话粥,拉个家常什么的。后面我们各自走进新的校园生活,有了各自的生活圈,联系也就慢慢变淡,平时也只是从各自的QQ空间模糊知道彼此当下状态。
上大学那会,安柚最爱发一些嗑牢骚的字眼:
“寻了一星期,终于找到太阳了”
“公共浴室的管理员居然是男的,简直太可怕了”
“这节老师的课,就像菜市场的大妈,嗓门真大”
“今天买了一盒的绿箭口香糖,然后遇见一个爱笑的帅哥,我的小心脏啊……快叫120”
“又在超市遇见他,天啊,一个人的笑怎么可以这样迷人,帅哥,我跟你走!”
“他居然认得我,还敲了一下我的头,心里偷笑中……”
“他的笑,我想到一个很俗的词,一笑倾城,简直倾国倾城”
“这星期太频繁遇到他,他会觉得我是故意的吗?哈哈……帅哥,我可以把你拐走嘛。”
……
“每天一下课就去超市,我都和超市大妈混熟了,他却不在。”
这是安柚最后一条说说,然后就关闭空间,后来关于安柚的事,我就再也不知道了。
有些人的关系,曾经很好,消失的时候,你也觉得是很好的,以至回想不起我们是怎样地不再联系。时光虽然会带走人与人的缘分,但会把曾经的缘分一直存盘,后来有个人告诉我“不再联系”的含义:我知道你过得很好,因为你不好的时候会想我,会给我打电话,而我只要知道你会惦记我就好。
重逢安柚,也许是缘分带重新又播放了一遍。
下着雨的天气,路上的行人都是急匆匆的,顾不得自己会撞到谁,或者被谁撞。五颜六色的伞,一圈又一圈,相同的颜色撞衫,也只是人群中的擦肩而过。
是的,我不仅没有擦肩而过,还撞倒了自己。眼看着公交车即将关上车门,脚下跟踩着火箭似的,根本没有多余的视线范围,去观察周围的突发情况,安柚就这样从一个拐角处冒出来,我来不及“刹车”,然后洪荒之力倒流,自己摔倒了,因为安柚闪身了。摔倒画面,请自行脑补,原因你懂得的。
后来安柚说“没想到重逢镜头还可以是这样的。”
拜托安柚,我也不想以一个摔个狗朝天的姿势这样再遇见。
好久不见,安柚。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就像一直没停的雨一样,回忆了很多,就像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看着安柚嘴角边的笑意,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那个倾国倾城的男生,后来拿下了没有?”
“……”安柚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下,“亏你还记得,后来啊,就再也没遇见他了,直至我毕业。……其实,我和他也算不上认识,他都不知道我名字呢。嘻嘻……”
被安柚称为一笑倾城的男子,叫福临。是安柚学校附近超市三楼家电区的销售员,又或许是专柜经理,毕竟他们并没有很相熟。
遇见福临,是一个下雨的天气,可是,安柚遇见他的唯一一个星期都在下雨。安柚形容这场相遇是“我这棵柚子树,虽然经历过那么多场没有阳光福泽临下的大雨,却唯独这次希望阳光能永远躲在乌云之后。”
那晚,安柚买了一盒绿箭口香糖,帮朋友带一瓶水,准备结账的时候,收银员问“有没有会员”
“没有”
“要不要办一张,可以积分”
“嗯嗯。好……。”
好字还没说出,后面的一个男生出言打断:“等等,可以先积我的分吗?我有急事……”
安柚回头看他,浅浅的酒窝,恰好迷人的弧度,还有点帅气的脸蛋,“嗯呃…可以!”
看着收银员拿着他的卡,轻轻在刷卡机一刷,就刷进她的心里,简直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啊!可以想象当时安柚楞在原地模样,因为安柚是听到他说“也给我一盒绿箭”,然后又对着她笑一下,“谢谢哈~”等到安柚晃过神,他已经在超市门口,“那个外面还下雨,你没伞吗?”话未完,他就已经跑进雨夜,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
如果把相遇却不相知的比喻为一夜昙花是不足够的,因为他们的遇见,不只是一夜花开花落。
雨还是零零落落滴在大马路上,安柚远远就看见福临从超市走出来,步伐比往日慢了许多,也有点心虚,害怕被认为是一种刻意,安柚只好边玩手机边走路,假装没有看见他,想着如果能就这样,向着他,横冲直撞,然后……
“嘭……”安柚的雨伞被打了一下,原本就不多的雨水,顷刻间像热锅上的蚂蚁,涌向大地。当视线从手机移开,落入眼帘的是一张带有阳光气息的笑脸,“嘿!走路玩手机可不好哦~”
这一刻就像偶像剧的情节,原本想努力遇见你,你却先发现了我,并向我走来,即使不说一句话,我也能从你的笑容里,看到你是因为遇见我而绽放笑容,这世间独此一份。
可是,偶像剧也有让人措手不及的回转,安柚似乎还在神游外,回魂的时候,福临已经错过她的身旁,可能是发现有人在背后盯着他,转身,轻轻晃动雨伞,好像在说“嘿,你认出我啦!”
安柚笑着挥挥手,也转身离去了。我想,那天并没有下雨,阳光明媚。
刘备三顾茅庐才请到的诸葛亮,为他谋定天下。安柚勇气瞬间满满当当,直接杀到超市三楼家电区,绕了三圈,终于发现福临了。
“你在这啊?!”
“对啊,你晚自习结束?来看什么啊?”
“噢,想买个电饭煲。”
“这样啊!电饭煲的区域在那。我负责的区域是空调……我叫同事帮你介绍下吧,我准备下班了……咦?人呢?”
安柚几乎是落荒而逃,一听到空调两字,就觉得心里慌得很,原本就不是来买东西的,绕了三圈,偏偏在最后一圈遇到他,他会不会是发现我是在在找他了?不会的,不会的……还是先溜吧!
我想,福临是应该没有察觉安柚的刻意,也许在前两圈,福临刚好不在。因为后来的一星期,他们总是能遇见,两个人高低肩地错过人群,有时能远远地看对方一眼,有时也能刚好夹到彼此喜欢的蛋糕,相视一笑。
我发现,即使相遇那么多次,他们却从未有过一次交流。安柚说,我和他是默契无言,也是无缘默契。
最后一次遇见,安柚下电梯的时候,福临刚好站在她后面,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一脸不怕被当事人报复的嘚瑟表情,“好巧啊!”
安柚发现是他,下意识地摸一下头,带有台湾腔地说“很痛耶!被你打坏掉啦!”
安柚说完,福临站到与安柚同个阶梯,弯下腰,抓起安柚的手,往他脑袋一拍,“我也被打坏了,嘻嘻……再见啦!”
安柚在他面前永远是慢半拍,第一次相遇,其实想说“我的伞可以借你”,第二次想说“我不是在玩手机,我是在等你”,第三次是想问“你叫什么名字”,而这次,安柚什么也想不了,手腕隐隐发热,脸红扑扑的,无法相信。等她平息下来,却没能看见他的身影。
可能真的是“事不过三”,多余的遇见,只为最后一次,再见,没有再次相见,这次是永诀。
安柚连续去了一星期的超市,找不到人群中那抹微笑,是倾国倾城的那种。
听完安柚‘一笑倾城’的故事,我才意识到,从开头到结束,安柚都是面带笑容,找不到关于这个故事的遗憾。
安柚一口气喝完手里早已凉掉的可可,“你是不是很问我会不会遗憾?不遗憾,因为他已经和我说了再见,没有不告而别,当初我以为我喜欢上他,他离开后,我才会连续去一星期的超市,其实我在第一天去超市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很明白了,我不是喜欢他,只是想和他做朋友,想告诉他我的名字。一个人的心,打开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是爱情才有这魔力。”
那天,在她的故事里,我似乎看到了福临说了一句,其实我有点喜欢你,但好像那又不是喜欢,恰好的感觉,就像是风走在我的身旁,没有舞动,静静地站着,歇一会就走了,我不能惊动你,只能说我知道你的存在,所以再见啦!
关于安柚和福临的故事,起初没有标题,后来给安柚看了以后,她说:“找来了谁,等来了谁,遇到了谁都只是开始,没说一定能到最后,所以安柚与一个人的微笑,始终是一个人的。”
(注:「简书」APP下载了很久,一直很想写一篇文,可是太懒了,思绪也很容易消散,所以决定每周一文,虽然这篇也是拖了一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