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承认, 我内心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大学可以出省。对外我冠冕堂皇的宣称想要看看更远的世界,其实只有我内心知道,我有多渴望远离这个家。
离家总会念家,我知道我也一样。尽管我待在离家这么近的太原,我以为我必是凉薄之人,但是,三个月后,我还是想家了。
成年以后,受得教育越多,越告知自己要学会孝顺父母,长大以后,更是深感父母的不容易,也逐渐控制住自己,不和父母吵架。可是,这似乎只适合短期待在家庭里。而今天的我,一个为期两个月的暑假,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和父母爆发了。
矛盾总是堆积起来爆发的。我和母亲的争吵似乎也有那么多原因,就像现在的母亲看见我一事无成,就开始抨击我的能力,抨击我的学校,甚至劝我不要上大学了。我知道,这是气话,但是,这句话已经当着我的面说了不下十遍。的确,是我不争气,上了一个三本,但是以这种理由每天谴责我,并且开始拿钱谈论,终于导致我不能忍受,矛盾就次爆发。我开始转移注意力,希望忘记今天的吵架。可是,晚上父亲的语言暴力终于深深的刺痛了我,而原因很简单,安排今天我去拜访亲戚,而我没有。对于这种金钱上恩重过大的亲戚,我的心里只有逃避,我没办法以一个正常的行为去对待她们,站在她们面前,只会压迫很大,但父亲完全没有理解你,还用那种刺耳的语言攻击,让我开始远离了他们。
我开始逛知乎,希望来劝自己平静。直到我看见一个刺眼话题,“父母对你伤害最大的一件事是什么”。
大多数父母总是不明白,一个孩子小的时候受到的教育和对待,可以对她们产生多大的影响。
“回想起来,我的一生一大半时间都在和父母的权威挑战,和父母留下的东西抗衡。”
就像我从小到大的顽劣,虽然身为一个女孩,却一点都不省心。我挨过大多数女孩体验不了的打,母亲曾拿棍子打我以致打断,而且我的身上从小就伤痕巨多。
所以可想而知,我的青春期必定是叛逆到无法收拾的。而矛盾的是,我在老师面前竭力保持一种乖巧的形象。就像对我不熟的阿姨和亲戚评价都是你的女儿真乖巧安静,每当这时候,父母都会很惊讶。而我这种具有两种性格的自己,也只有最亲的朋友才知道。我的脾气可以大到任何人都无法控制,但一般都会以平静示人。我的朋友曾劝告我,你可以选择向父母服软,如此倔强只会两败俱伤。可是我的性格,绝对没有服软二字,我的世界里只有对错之分,可父母的世界里只有权威二字。
“中国的道德教化受儒家思想洗脑,家族父权还有长辈权利,那种封建遗留的长辈权威思想根深蒂固,所以很多时候她们做起来的伤害顽固偏执,并且丝毫没有理性道理而言。儒家的父权下,使伤害蒙上孝顺,神圣礼仪下的面纱,让你信了道德,甚至认为伤害你做的对,反抗则为大不孝。”这种说法是不是很荒唐,可我们谁都无法突破,这流传了几百年的封建思想,因为我们无法与父母相抗衡,更改变不了父母的思想。
让我想起了《杀生》中的牛结实,他用自己微弱的能力去冲破权威,去反对封建,做了很多人都不遵从的事。打破常规,冲破封建价值观。而他只是放荡不羁,心却依旧善良,他做的事情并没有构成杀生之罪,只是挑战了权威。
父母教育和你今后的三观息息相关。
“因为父母总是和我说为了你我们花了多少钱,所以我对钱格外敏感,一方面对消费有畏惧感,一方面花钱又大手大脚。”
上了大学后,才深有体会,我的花钱大手大脚开始逐渐显露,对金钱毫无概念,花钱如流水。朋友都开始提出劝告,而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花钱极端方式,真的和父母的教育有关。因为我的内心不想把金钱看的如此重要,正如母亲每天抱怨给我上学花了多少,而我立志不做金钱的奴隶,并迫切渴望经济独立。所以在花钱上一发不可收拾,正如小时候想要的任何东西都满足不了,所以才造就的欲望满身。
而大多数根本无法想象,年少的我曾经在父母眼中是一个极严重的问题少女,离家出走这种行为,从我六岁就开始上演,一直到我十六岁。更想像不到的是,母亲曾亲口对我宣称,要送我去变形计里改造。在她们眼中,我简直是个大不逆的叛逆青年,以至于可以把我的正当防卫宣造成反抗并打家长,而我也不过就是不能站在那里无动于衷的挨打,开始轻轻的将迎面而来的棒子推向了反方。我极力遏制住自己愤怒的心情,最后毫无反击的开始逆来顺受。
而大学后的我一度开始认为那边童年记忆早已离我远去。但是正如前面所说,表面上风平浪静,是的,我可以正常的生活,正常的处理事务,正常与人交际学习。可是,只有我知道,在爱情中强烈缺乏安全感的缺陷以及自己永远控制不住的戾气,在我身体中窜动着,让我无法坦然爱与被爱,无法形成更好的脾气。易怒暴躁便是我的产物,消极的情绪开始深入我的骨子里,我尽量保持正常人的态度,努力做一个乐观者。但家庭的任何一个矛盾,都会随时激化起我心里可怕的厉兽。是的,可怕的双重人格,我努力活成自己心目中的样子,温文尔雅,大方善良。可是,也只有我最清楚的知道,我那可怕的脾气,也在就一瞬间一点就燃,在任何消极背景下活跃着。并成了我性格的缺陷。
而那种内心挣扎的无力感,是需要自己后天永远弥补和隐藏,你以为你早已与它渐行渐远,实则一旦触发便溃不成军。控制不了的暴躁和抱怨 使得我不能成为一个永远积极向上阳光的人。
而在吵架的夫妻关系中成长的我是什么样的呢。
不知道什么是好的,要花很多力气踢开那些糟糕的,没能享受更多的保护和被爱,却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冷漠的暴力。于是,变得又独立,又没有安全感,表面上无忧无虑,内心上千疮百孔。
一方面自己开始埋怨和无奈,另一方面又开始感谢父母让自己提前拥有独立自由的人格,但是自己的确丧失了一种能力,表达和接受爱的能力。我不能够坦然接受任何带来的爱,友谊,亲情,爱情,我急于运用报恩心理,将我们所隔至。因为我不能坦然接受爱,我也表达不了自己的爱。
正如父母总是指责你上学多花钱,她们认为只有抚养你吃饭是她们的义务,而一切超出便是她们的恩情。可任何有孝心的孩子都不会说我以后只抚养你对你的衣食住行,而我让你旅行是对你的恩情,一切的一切,都是还你的恩。这样,岂不是很可怕。
而从人伦道德上看,我们允许父母犯错,但是,实际意义上,我们受到了伤害,伤痕一直留在那里,无法原谅。
爱本就无条件且无私,若要以索要为基础,把孩子当做投资品来投资,怎么渴求得到无条件的爱。
父母总是用道德绑架来迫使我有羞愧感,并屈从她们的意志,开始指控我的不孝并叙述自己的艰辛。可是我清楚的发现传统的“孝道”已经不符合年轻人对平等的亲子关系的要求。那种天下无不是父母的迂腐思想,需要我们开始创新破除。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父母也是平凡人罢了。
而更令我无奈的是,母亲一辈的重男轻女思想。母亲说,现在男女平等,以后你和弟弟平摊爸妈的抚养费。
母亲说,家里条件不好,你以后要帮着弟弟,家里的房子是留给弟弟的,爸妈的钱是留给弟弟的,你最好还能帮忙攒点。
哦,责任义务里有我,权利里没有我。
曾有人说过,从一线城市到省城到县城再到乡村,这是一条“代际关系可调合度”逐层降低的城乡链,而想摆脱观念上这种思想,就得往上游走,就得往大城市走。
特别喜欢东野圭吾在《时生》一书中所言,“谁都想生在好人家,可无法选择父母,发给你什么样的牌,你就尽量打好他”
我开始深思经济独立的重要性,而父母现在抓的我唯一把柄,就是经济。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亏欠自己,以后的人生需要自己重创。
所谓成长,就是用自己的好去弥补之前的不好,用自己的爱去弥补那些缺失的爱。
而大城市的向往,在我心中开始深深扎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