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国风·周南·卷耳 》是一篇抒写怀念人的情感诗作,写一位女子在采集卷耳的劳动中想起了她远行在外的丈夫,想象他在外经历险阻的各种情况。从诗的美学意义来说,吟读这句诗,可以让我们看到一个如水的妇人,在爱的光影的诱导之下,如何由生活里的一个活泼情形化做柔情缭绕的一缕轻烟,飘飘渺渺的飘落到平凡自然的一个物件---苍耳身上,依稀读到了一丝牵挂,就像苍耳子一般牢牢的依附在思念的人的身上。
毛 传:“卷耳,苓耳也。” 朱熹 集传:“卷耳,枲耳。叶如鼠耳,丛生如盘。”所以卷耳又称“苍耳”或“枲耳”,它是一种菊科一年生粗大植物,生于平原、丘陵、低山、荒野、路边、沟旁、田边、草地、村旁等处,多生于荒地、原野、路边及村落、城镇旷地,广布全国各地。
虽然苍耳是让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杂草,但是它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杂草。苍耳是菊科植物,但它没有菊科的蒲公英一样的冠毛小伞,也没有紫菀果实上一圈睫毛样的毛冠。它果实我们叫做苍耳子,这种满身是刺的小果子,最喜欢挂在经过它的各种动物的毛发和人类的衣服。仔细打量这颗不大的小果子,就会发现它两粒细长的瘦果,被紧紧地包在带刺的合生总苞片里,形成一个小而坚硬的聚花果,周身硬刺的尖头并不是直的,而是向后弯曲成倒钩,等着动物带走它,这就是它抓住纤维不放坐霸王车的本钱,也是它浪迹天涯的法宝。这“母爱”的保护,让苍耳的种子可以在干旱的条件下长途跋涉,从而可以在远离母亲的地方扎下新苗。苍耳正是依靠这般“死皮赖脸”,虽一岁一枯荣,却是处处常见,年年皆有的大众杂草。
苍耳具有狂野菊科植物的抗逆性,有毒、有刺,看上去让人讨厌,但却是自然界的拓荒先锋。在一块被盐渍化荒弃的土地,或者是被富营养污染的土地上,苍耳和大型蒿类是最先生长的植物,它们虽然高大难以铲除,但经它们根系“激活”过的土壤会逐渐吸引以前无法在此生长的种子,于是其他小植物开始覆盖,堇菜、蒲公英、狗娃花开始慢慢出现,茂盛生长。直到多年生的禾本科植物和多年小灌木出现,宣告这片土地重新回归自然。
秋天,我们看见苍耳,附着在其他移动物体的毛皮上,寻找它下一个可以扎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