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下来时,见厅里居然有一小女孩,看样子不到三岁,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满头有些膨松的头发,可爱极了。她是老板娘的乖女,小女儿习惯性地在傍晚时候需要母亲的安慰和依靠,想要吃点东西后睡觉了,但妈妈一直在张罗生意,接二连三的驴友们吵着要安排吃的、住的,老板娘常是顺便过来痛几句,一会又走入了厨房,小孩只得半期望半失望轻轻地哭着叫着……看到我心有些不是滋味。
在这本无人烟的顶峰之上,大风大雾、悬崖峭壁,不时还有猛兽,客人们也是生疏的脸孔,疲劳得只顾得自己,这儿只属于强悍的勇猛者世界,竟有嫩弱的小女孩,正如天山顶峰雪地的雪莲花,见到总令人意外和惊喜,这可爱的小女孩本应和父母亲生活在村子里,还享受爷爷奶奶的呵护和宠爱,有哥姐的关心,能和几个同龄小朋友一起嬉闹,四处奔跑、甚至在草地打滚。但在这,她何止孤独,我忙从包里搜出朱古力糖,脸带笑容,小声小气地恳请她接受,她见我没有凶像。欣然接过了,并打开纸包,不哭,吃上了,我心里感到欣慰,我又从包里搜出了两片送去,这时“弯弯”也找出了一大棒五颜六色的糖果,起身送过去,放入她身前小口袋里,她更加地高兴了。
这时他爸爸出现了,见女儿与我们玩得亲热,也高兴了……
泡茶又递烟招待后,他拿来梳子,帮女儿梳理有些乱的头发,并扎了一条小辫子,又拿来洗脸毛巾,擦干女儿的眼泪和小小鼻涕,小女露出更加粉红的小脸和圆溜水灵的小眼睛,露出了本能的天真灿烂的欢笑,刚才淡淡的忧伤已完全不见了踪影,依靠在爸爸的身边,吃着、玩着。做爸的一边带女儿,一边抽烟。我见他是烟瘾君子,即送他两包精装烟以示尊敬,他视我们为贵客,干脆慢悠悠坐着陪我们聊天。
他自我介绍,是上洞村人,在这做小本生意已近十年,这房和隔百米远的坡下水泥房都是原来被遗弃的兵营,是七十年代部队建的,这里是三省交界地,不同时期,三省的军界人都有上来过,都说房子属他们所有,要求收回,但村民们认为这山是村里的,部队又拿不出房产证、报建证的,或其他证明的,所以,这房属于谁没有定论,产权不清晰,暂时谁也讲不清。老板指着这墙和地板说,这些都是原样,不敢花钱来装修,做一天算一天,随时准备被人赶走,所以,这里的设施也是很不完善的,都临时性的,只能满足驴友们最低的基本生活要求,我内心里在感谢他们的坚持,否则这么多驴友吃住更为不便。
饭后,我们又都挨个简单地洗了个特舒服的澡,像洗去了以盐为主的汗渍形成的,包住全身的壳,人变得轻松自如。我们出门到近前的路上溜溜,在灰暗的灯光照明下,能见到流云不停地快速闪过,大风咆哮着,整个山头,包括我们被从坡底下升上来的雾气和天边的云层联合起来罩住了,房内射出的灯光也随流云时明时暗地变幻,人都有些站不稳,月亮也不知去哪儿了,那些想在屋外住帐篷的驴友,没有一个敢冒险的,随时可能连人篷一起飞上天去。散步不成,我们要求老板安排住房了,我们都一早想躺在舒适的床上美美地呼呼大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