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典
2016年1月1日,参加先生家侄女的婚宴,结束后在大厅一角闲聊,离我一张大圆桌开外,工人在拆一些道具,我背对着他们。突然我的后脑背一个钝器砸中,我瞬间就从椅子上瘫软倒地。彼时,老炮儿正在上映当中。我第一反应是,我被啤酒瓶砸中,完了完了;我弟弟刚刚因为脑梗住院20多天,我这顶梁柱的姐姐照顾了他20来天昨天刚刚把他送回家,难不成我也要步后尘?
大家听到我惨烈的尖叫,见到地上一动不动的我,肯定吓坏了。都来扶我,我不敢动,过了一会儿我确定自己的脑袋没有流血,慢慢松开捂住的手,慢慢站了起来,然后去医院检查。
急诊外科医生看我根本没有伤,让我等了很久才给我开了ct检查单,检查也没有大碍,医生忙得连药都没有给我开,就打发我走了,元旦的夜晚,各种严重外伤还是很多的,我这根本不算啥。
老公哥哥打来电话,确认我是否有事,他是今天的主家。后来就再也没有问过我一次。
说到这里,你肯定看出来了,我有怨恨,是的,我忘了说是什么砸我了。一个圆桌面大的钢管,砸了我的脑袋。我希望劫后余生以后获得关心和爱,而不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之后我们遭遇了多少年不遇的严寒,安放在走廊里的水表全部冻坏,自来水公司修好以后,我找了些旧衣服去保暖,我把铁盖子往墙壁上掀开,头凑过去,然后铁盖子砸下来,一个角砸下来,打下了眼镜,擦过我的左眼和左脸,我捂住脸,不敢拿开,几乎哭着跑到邻居家,让他帮我看要不要紧。那一次,眼镜没有坏,脸上紧靠眼睛的地方擦破了一点皮,擦肿了一块,仅此而已。
就这样,几乎一整年,或者说上半年,我一直被这样的阴影笼罩。按照我们这里一些陋习或者传统,似乎是要摆几桌酒席压压惊的。我平生最痛恨这样的事情,但我又找不到情绪的出口。我陷入时不时发作的头皮痛和对亲情的失望中,与此同时,老公家里接二连三发生一些事情,一时间他们浮在厚重金钱奠就的所谓亲情泛滥,我本能地厌恶和抗拒。
可以想见,我的心有多疲倦,有多黑暗。好在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时间久了,很多东西也不容易一直记住,到了下半年,慢慢很多归于平静了。偶尔头皮还是会痛,但我已经没那么紧张了。
这几天,我在看《少有人走过的路》,看到恩典这一章节。然后我就想到了年初发生的这两件事。突然我有一种感觉,我没有在这两件恶劣事件中受到致命的伤害,其实就是恩典。或许,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最爱那首《奇异恩典》的缘故。我想命运也罢,上帝也罢,大概是以这样的方式,告诫我,提醒我,要珍爱我的所有。(余言待详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