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点四十五分,我像平常一样随着人流从地铁里走出来。北京已经进入了十月份,秋风比想象中更凉,我把外套的拉链提到最上面,两只手分别抄在衣兜里,穿过人群,埋头向前赶。
过了桥往左手边沿着护城河一直走,大概十分钟就可以到公司。这条路走了五个多月,都要走出感情来了。今天的天气转晴,赶走了十月一期间一直以来暗沉的天色和淅沥不断的小雨。
走到路的中间总是能看到两三个老人在排练萨克斯,最有趣的是他们的“搭档”—小狗,每当音乐响起的时候,蹲在老人旁边的小狗开始仰着头,望着天空跟着音乐一起哼唱。都说狗是有灵性的,的确是这样,它们总是乖乖地守在主人的身边,或站着,或趴下。
在马路的对面,公园里传来老人们跳广场舞的声音;还有剪发师帮老人们理头发的,刮胡子的(这些剪发师的年龄都不小);还有五、六个老人围在一起下棋的,还不时地争吵着,旁边再围上一群人,驻足观看着。
在这里你看不到北京上班族的忙碌,你却能真实地感觉到老北京的安静祥和。
这种场景总是让我想起:
《嫌疑人X献身》当中石神对“游民”的描述:这幅景象总是一成不变。这一个月以来,什么都没变,他们活得就像时钟一样正确。汤川说:人一旦摆脱了时钟的束缚反而会变成这样。对于这两种看法我没有办法确定哪个是对的,哪个是错的。
在《嫌疑人X的献身》这本书中,八年前女主角靖子由于年轻的时候看错人嫁给了富坚,结婚后,富坚露出本相,经常动粗打人,不时地找靖子要钱。即使靖子和富坚离婚后,他还是本性不改。靖子无法逃避,无论她躲到哪里,富坚都一直纠缠她。
男主—数学天才石神,智商超乎常人,但他的心灵深处的情感却是空白。当他生无可恋,正要把脖子套进绳索时,门开了,他看到了靖子和美里,他被这对母女吸引着,感动着。从此再也没想过自杀,他重新获得了“生命的喜悦”。
在富坚找到靖子之前,一切都是美好的:靖子按时去便当店上班,美里快乐的上下学,石神偶尔听到这对母女的谈话声,心里满满的幸福。然而,时钟在转,不知道它会在哪里停止,直到靖子和美里杀死了富坚,美好被打破了。
而后,石神为了让靖子成功地躲开警察的怀疑,设计了一场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在案发的第二天他杀掉了游民—“技师”,这个游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看似是一个被社会所遗弃的人,当然没有人会发现这个他的消失。他用技师的身体代替了富坚,于是就这样巧妙地错开了靖子杀害富坚的案发时间。而且石神还预料到了警察要问的所有问题,告诉靖子和美里如何答复。不得不承认这场证明相当完美,如果没有另一个天才—汤川(石神的好友)的出现,一定会骗过警察。
当然,石神也是做好了自首的准备,他所有的预谋都是为了让所有的证据都能够证明富坚是自己杀的。——“他大概打从命案一发生,就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决定到时要替你们顶罪了,因为他的所有计划都是以那个为前提设计出来的,”汤川对靖子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活在世界上不可推卸的责任,无论是谁,都摆脱不了时钟的束缚。靖子无法摆脱富坚,也许换一种方法会有更好的结果。知道石神为她所做的一切后,她更加不能放着石神然后“追求自己的幸福”,因为她不能摆脱内心的控告。“我也该赎罪,我要接受惩罚,我要和石神先生一起接受惩罚。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个,我能为您做的只有这个。”
石神能够用聪明的技巧骗过警察,最后还是被汤川发现了。他不能够摆脱“自己对靖子深沉的爱”,他为了靖子可以去杀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他为了靖子可以去监狱里度过自己的一生。他认为自己的责任就是“保护靖子”,这种保护超越了法律,道德,是执念。既然杀了人,犯了罪,越了界限,束缚会越来越紧。最终都要受到惩罚,不论是什么理由。
就像汤川所说的:你我都不可能摆脱时钟的束缚,彼此都已沦为社会这个时钟的齿轮。一旦少了齿轮,时钟就会出乱子。纵然自己渴望率性而为,周遭也不容许我们这样做。这虽然同时也让我们得到了安定,但失去自由也是不争的事实。
我们都是社会上的齿轮,有着自己的轨道,自己的责任,一旦率性而为,即使有短暂的安定,最终也会失去自由。我们每个人都希望活的更洒脱,但洒脱的前提还是会有相对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