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明志的不配合,寒了心的杨梅当即向当地法院递交诉状,请求法庭判二人离婚。林明志是在收到二次传票时才进的法庭。坐在被告席他一脸阴郁,锋利的目子上像架了一把刀,随时就能把妻子活剥了一般。旁边坐着则是他的代理律师。
袁明提出:我的当事人要求与被告方解除夫妻关系。同时要求被告方赔偿她的精神损失费五万元,并强调房子购买时自己掏的大头,而且房主的名字是她。再者,这些年原告作为一名迪哥收入低,几乎没有给家里挣过钱,自己理应得到这套房子的使用权。至于存单上的那十几万的存款,她可以主动放弃。
袁明一番话,让林明志彻底坐不住了。
“杨梅,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卑鄙。是你婚内出轨在先属于过错方,凭什么跟我挣房子。至于名誉损失,纯属无稽之谈。你损失了什么?你和别的男人有一腿,那是摆在眼前不争的事实。”
杨梅没被林明志的话所影响,而是波澜不惊地向法官出示了一则手机视频。当这则不堪入目的辱骂视频在投影仪上播放,在座人员面面相觑,无不朝着被告方投去鄙夷的目光。视频中的孔阿婵一手掐腰,另一只手指点着躲到一旁的杨梅破口大骂。什么狐狸精、破鞋,这类低俗粗劣乡间泼妇骂街的词汇,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周围站着一圈看热闹的员工。一名安保上前制止无果后,拉着她的手臂强行将人往外拖。而站立一旁的杨梅脸色煞白眼里泪花翻滚。羞愧与耻辱,在脸畔上错杂交织。
林明志这是第一次看这则视频,虽然他已经想象得出老妈骂人有多狠,但亲眼所看又是一种味道。视频关闭了,杨梅像个被人丢弃的娃娃,一脸恐慌地站在角落里的那一幕,似乎还在他眼前放映。他的心悄悄生出几分自责。当他抬头看到陌生的大厅以及观众席上的妈妈,猛然回过神来。
“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也有证据。请求出示原告出轨他人的照片。”得到林明志的指示,被告律师向法官提出申请。
杨梅和副总勾肩搭背,说笑着走向宾馆的照片很快被放在投影仪上。后面连续又放了几张,都是穿戴性感的她与不同男人,亲密地出入酒吧咖啡厅的相片。尽管杨梅知道,这些都是她代表副总与这些男人接触,但外人不知晓。这些照片在什么时间被拍下的,杨梅一概不知。杨梅薄凉的目光看向坐在被告席上一脸得意的男人,心里像落了雪。周身都被寒意包裹。
这是还我曾经爱过的男人吗?呵呵,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自己。那些所谓的天不老情难绝不与君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等被描绘的像花儿一样动人的山盟海誓,骗鬼的把戏而已。
突然,观众席上一阵骚动。孔阿婵像个浑身长刺的鸡毛掸子立在那里,手里还握着一个黑乎乎的瓶子。
“你们要是把我们老林家的房子判给这个骚货,我就喝了这瓶农药。”她的话如一声破天的惊雷,灌入众人的耳孔。法官觍着脸用力敲着手中的锤子喊肃静。一名穿着蓝色制服戴着大檐帽的安保,冲上去一个反挺将人摁倒在座位上。看着手里的农药瓶被夺走,老妪疯了一样地叫嚣。但很快被两手反剪押出法庭。这一幕,杨梅看得心跳加速,好半天才从惊慌中挣脱出来。
透过窗户,但见建筑一旁角落突兀的山石上绕着一株寒梅。粉红的花苞卧在光秃秃的枝头,迎着寒风昂这头蓄意待放。有一个细小的声音,擦着杨梅的耳畔轻轻呼喊:虚名蜗角蝇头利,得又如何?舍又如何?婚姻没落,一切皆是过眼浮云,身外之物弃掉也罢。收回目光,她暗自在心里下了决定。
尾声
杨梅一身清爽地背着包包跨出了法院大门。头顶的天空少有的碧蓝。一道清凉的风从高楼的罅逢里穿过,像一只无骨的小手撩拨着她的脸颊。
道教中:舍是无为,得是有为。被二人争来争去的房子,杨梅最终放弃了。她想明白了,一栋没有生机曾记载着不堪过往的肮脏之物,留在身边只能让她无时无刻生活在不堪的回忆中。
幸福的婚姻是快乐的天堂。而不幸的婚姻像堡垒像囚笼,人困在其中像案板上的鱼。与其在煎熬中挣扎喘息,不如一别两宽,挥挥手潇洒地与旧人说再见。不,是从此再不相见。
心里的雾霾散去,脚底变得轻松起来。一头乌黑的秀发被风吹扬,犹如这鲜活璀璨的青春年华。拾级而下,清脆的鞋子的哒哒地在青石板上欢腾着、跃雀着,与风相撞一起缠绵交织,染上了它的灵动与朝气。不远处的一棵茂密的梧桐树下,一位身材高大儒雅隽秀的男子优雅地靠在车旁,黑色的奥迪在阳光地抚爱下,泛着油亮亮的光。如正低头沉思,女子的乌黑发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