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他鼓起所有的勇气，为自己的20岁画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他在初一时认识的她，那时她扎着马尾，辫子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左右跳动，像落在地上啄食的麻雀，又像在花丛中飞舞的蝴蝶。
初三前，他们一直以一种微妙的关系相处着。
他们一起看流星雨，一起在细雨中散步，一起在半夜折纸鹤，他们甚至还单独睡过一个房间，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
初三，她转学，一年没有联系。
高中，他们到了一个学校，但分在不同的班。他已经忘了是怎么开始的，只记得那时候他们用纸条联系。
直到一天，她给了他两张纸条，一条是给他的，另一条是托他帮忙给另一个男生的。自此以后，他们再没有其他的联系。
高考后，他们到了同一座城市上学。作为老乡，他们的联系开始变多，但也只是老乡之间的联系。
没多久，她和他的好朋友宣布恋爱，还请他一起唱歌。
作为他好朋友的女朋友，她在他们上学的城市，单独陪他过了一次生日。
他曾陪着他们去开房，开好房，就独自离开。
又没多久，她的恋情宣告结束。
他找好朋友喝酒，聊到那天开房，好朋友说脱了衣服，就再也没做别的。
他到她的学校找她，想聊聊她现在的状况，毕竟他现在也是她的朋友。
他觉得她的态度好像回到初中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用“可以啊”回应过做他女朋友的请求。
第二天，他决定再问一次。
他准备了一束花，一块表，到她的学校。
为了尽量让自己平静，显得不那么激动，他灌下两口烧酒，那辣嗓子的感觉，他现在还记得。
可是，她不再出来见他。
一次次的询问，等来一次次的拒绝。
他说，“今天肯定要有个结果。”
她说“你喝多了，回去吧。”
他说“我要去你宿舍楼下喊你的名字。”
她不再回复。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真的带着花去了她宿舍楼下。
“我说到做到，我来了，我现在还不叫你的名字，你最好马上来见我！”他昂着头，扯着脖子朝她的宿舍一顿喊，语气中带着威胁。
她没有回应。
可是周围宿舍已经炸开了锅。此起彼伏的女生尖叫声，敲盆声不绝于耳。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就索性，豁出去了。
“以前是我不好，我总是含含糊糊，没有大胆的表示，现在我来了，我也说出来了，当着周围几栋宿舍楼说出来了，你可以下来了。”
还是没有回应。
“是你逼我的，XXX，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和你含含糊糊，我会彻底忘了你，今后再也不会想起你！”
喊完他转身就走，留下花和手表，算是结束的代价。
他走的时候，不用看路，因为已经很熟悉了。他在想过去的事情，和她有关的事情，似乎想要拉出一个有关她的清单，然后一并删除。直到想起那个细雨濛濛的夜晚，他和她撑着伞并肩走在学校里。他问她能不能做他的女朋友，然后等待回答。他们绕着学校一直走，雨虽然不大，但是空气中密密麻麻都是雨滴，他的胳膊和肩膀很快就湿透了。
她的回答很突然，“可以啊。”
今天晚上没有下雨，可他的脸早已湿了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