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蜂窝

窗外的蜂窝:左右各一

前几日,在窗户的左侧又发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蜂窝,比右侧那个更小一点,是隔壁同事发现的。

他很不幸,晚上拾掇床铺时,被正在“漫游”的马蜂(我不知道它们是否是马蜂,暂且如此称之)蜇到手,当即肿起一块,好在约一小时后肿块渐消,才安然入睡。而这肇事者也身陷囹圄”,被当场捕获、就地正法。

善哉!善哉!

一场意外,害苦他人,又送了自家性命,不及意料。

次日,受害同事问我蜂窝的位置,我说在窗外,抬眼即是。于是,便又发现左边也有一个——至此,我窗外共有两个蜂窝,蜂只数目不详,战斗系数不详。只是偶有个别飞入我房间,觅食、途经还是散心皆不可知,只愿它们不似同事所说是来攻击或寻仇即可。于是,窗台左侧也不能再晾晒衣物了,否则,惊动进而激怒这些家伙,后果不可预料。

我还心生庆幸,庆幸之前一个多月内,没有发现它们,随意挂晒衣物,却也能和它们相安无事;更庆幸,装空调时和拉宽带时,也未曾引起意外。之后细看,才料到当时与之近在咫尺,而又随意——想想都心生余悸,不免后怕!

想着有这么一群“恐怖分子”在旁,心难免不安,当即决定请出消防,以绝后患,只是当时还是工作日,不好预约。现在,周末已过,蜂窝还在。原因一则请消防出动觉得麻烦,自己又无从下手(万一伤人、伤己都不好);二则也无需急于消灭他们,我想现已入秋,再过一些时日,蜂蛹成熟,蜂群解体,也就“世界和平”了。所以,我决定暂且与它们和谐相处。于是,除了不再往窗外晾晒衣物外,平日里我照常开窗采光,晚上依旧留缝通风,日常起居无异,心也没再忧结。

其实,我本不必纠结。我想,大概是我们在被钢筋水泥包裹的城市里呆得久了,很难见到这样自然凶悍之物,才一时心生害怕。想想,在故土乡村,时令一到,蜂窝可是司空见惯的东西。房梁、门后面、树枝,还有猪圈、牛栏,均是它们的安身之所。

有蜂窝的地方,就会有捅蜂窝的人。

捅蜂窝,是一个极度冒险又刺激的游戏。哪儿有蜂窝,哪儿就有小孩们的身影——或是好奇,或是逞强,小孩们天生就有想把蜂窝捅下的欲望。他们会想尽办法满足这欲望,方法和形式各异,最常见的莫过于举起一根细长的竹竿,突然捅之,然后迅速跑开,就近躲藏。此时,蜂儿受惊,四处乱窜,寻找入侵者。等到蜂儿飞远,他就蹑手蹑脚,小心翼翼把蜂窝捡走。自此,游戏结束,大获全胜。这方法是最快捷、最奏效,通常能一战而捷。

但也有例外,比如某“傻小子”平时技术欠佳或一时紧张,一招捅不下来,只得丢掉竹竿落荒而逃,直等蜂儿们冷静回窝后,再冒险重来。这样,就得再折腾大半天,才能侥幸得手;再比如,某个蜂窝,位置绝佳,“守卫森严”,危险系数过高,想要捅之,就必须做好十足的准备,于是,有用竹篮当头盔的,有用塑料膜当铠甲的,还有穿雨靴和戴手套的,如此全副武装,才敢发起进攻……

前面说过,捅蜂窝是乐趣与危险并存,所谓有得必有失。最常见的“失”,就是被蜂蜇,蜇得轻与重,全凭运气。小时候,切身体验过不止一两次,幸好每次只是一时之痛,忍忍也就过去了,具体情况已然忘记,大有“好了伤疤忘了痛”之嫌。而那些遭遇“惨痛事故”的,也会记忆深刻,不过主角不是我,而是我的两个表哥。他们来我家时,我家屋角烟囱处正好有一个巨大的(请允许我用“巨大”,因为确实很大)蜂窝,便迫不及待,拿了爸妈出工用的竹斗笠和棕蓑衣来护身……谁料,“敌人”数目实在过多,战斗力实在强大,追击范围实在宽广。最终,一个逃窜速度过慢,被蜇咬了好几处;另一个,一着不慎,直接从山坡上滚了下去。伤了,痛了,哭了,哭了好久。所幸,战后清扫,蜂窝也被捅落了——“两败俱伤”,算是一点安慰吧。

之后,这事一直留在家人和亲戚的记忆中。

捅蜂窝是危险的,且常会有更大的危险。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学校就有一个男孩,不知道是碰上怎样厉害的蜂虫了,被蜇得满头是伤。那时,他剃了个光头,头上的伤口呈溃烂之状,看着都痛。虽然,到现在还未亲耳听说、亲眼看到过因捅蜂窝而受更大的伤甚或丢了性命的事,但想着必定会有。

所以,小时候捅蜂窝一直为大人们所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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