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一醒。”
我被阿拉丁从梦魇中摇醒过来,慢悠悠的的睁开双眼,我发现我的眼睛好像是被泪水浸湿了,视线模糊了一片。
我用手将眼泪揉开,发现阿拉丁正望着我。
“你是不是做了噩梦了?”
“我是不是说了什么梦话?”我怕他知道我和刘白的事情。
阿拉丁颇有意味的望着我,我的心里闪过一丝小慌张,过了一会儿,他才思量着答道:“那倒没有,只是我一进门就听见你在呻吟。就跟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
“哦,是这样啊……”我知我没有在梦里面说漏了嘴,稍微放心。“我做了一个梦,梦到狼人把我们全都杀光啦。”
“真的假的?”阿拉丁失声笑了出来,“你就这么想玩儿啊?”
我在因为久睡而麻木的脸上勉强的挤出来一个笑容。忽然听到门外好像是有人在打电话,我疑惑的望着阿拉丁,阿拉丁递给我被白开水“你大哥也和我回来了”
我大哥就是西瓜。
正说着话,西瓜一只手里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揣进口袋里,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咋的了,怎么一进门就听见你在床上鬼叫,是不是让什么吓着了。”
我顿了一顿,正思量着怎么回答。阿拉丁却已经开腔:“咋的啦,感情又破裂了。”
西瓜一听这话马上摆出一幅无语而嫌弃的表情来“我是真的感觉累觉不爱了”
我和阿拉丁互相对视一眼又看着西瓜。阿拉丁问西瓜道怎么了。
西瓜的表情既委屈又愤怒,慢慢的和我讲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西瓜的女友名叫黄柳依,是我们初中的同班同学,大学上的是一所中韩联合办学,这一学期刚作为交换生前往韩国首尔去学习。
原来,两天前西瓜还在大学,晚上的时候和几个朋友一起出去喝酒,大约九点多钟的时候发了一条朋友圈,说和几个人正在外面纵欢。有图有真相的,随便说一句,当时我刚下自习课,在朋友圈里还是看见了这条消息的。
远在首尔的黄柳依见了,就给西瓜发了一条信息:
怎么晚上不回宿舍?
西瓜当时喝大了也没看见,第二天早上起来才看到这条微信。马上打电话给黄柳依。
柳依一开始还没怎么发脾气,只是淡淡的问他昨晚在哪里睡的。
“当然是在宿舍。”西瓜直接就脱口而出。
谁料这话不知怎么了,忽地一下子就把黄柳依的火给点燃了。
“你骗谁啊,你不回我短信是不是和那个谁去开房了?你居然都敢骗我了。”说着泫然欲泣,声音里已是带上了哭腔。
“你说的哪个谁啊?”
“你在外面鬼混,我怎么知道是谁啊?”
“你…………”西瓜被气的几乎要吐出血来。
“我怎样了?西瓜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你昨天晚上到底在哪里过夜了?”
“我他妈除了宿舍,还能去哪里啊!”
柳依听到这里,突然语气一转,在手机那头冷冷的道:“你要是不准备说实话,就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说罢,就挂了电话。
我沉默了一下,转头望向阿拉丁,发现他也是一脸的不明所以,这才朝西瓜发问道:“为啥啊?”
“我他妈要是知道是因为什么还好了。”
“是不是来月经,我女朋友每个月也总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的。”阿拉丁一边说着话一边将烟点燃了。
“那也不是这几天哪。”
“那你之后给他打过电话么?”我问道
“打啥呀?我都不知道我是犯了什么错了。这她刚刚给我打了一回电话,鸡头白脸就骂了我一顿。”
三个人分析了半天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刚刚睡了整整一觉,感觉已经有些饿了。因此提出来要去吃饭,这一提议马上得到了两个人的响应。
东北的天早上方亮时很早,傍晚时分天黑的也很早。此时才六点多钟光景,天已经大暗下来了,我们走下楼去,横过车水马龙的街道。走进一家烧烤店里去,挑了一张靠着落地窗的的位置坐了。点了要吃的食物。服务员过来将我们桌子上的炉子点燃了。给我们还是生的牛羊肉串。
我们一边把肉串架在炉子上翻烤,一面闲聊。
“屏哥。你上一次打飞机是什么时候?”阿拉丁一面翻烤着肉串一面对着我说道。
阿拉丁总是这样,无论是打电话还是见面,他总要来上这么一句。
我不去理他,望向落地窗的外面。突然间道路两旁的华灯同时亮了起来,闪烁着晶莹的灯光。
一对情侣正在人行道上散步,女孩子看到华灯初上,欣喜的挽住男生的衣袖。对着头顶彩虹般的街灯指指点点。
我会回过头来,看着离我不远处前台的的墙上挂着一排钟表,从左至右一共六七个,呈现出象牙的颜色。像是七只眼睛注视着坐在下面的人们:敬酒的,喝酒的,闲聊的,扯淡的,毫不犹豫一口否认,拍着胸脯拿八辈祖宗保证的。乱作一团,我感觉这里的人从没有如此的陌生过,他们怎么都好像比我高兴。眼睛啊眼睛,钟表啊钟表,你不妨是告诉我,究竟是我变了还是他们变了。
我默默的盯着这排钟表,就仿似他们也在看着我一样,它们在这里日复一日的望着下面的人觥筹交错,可曾想过也会有人和它们对视?
最左一只挂表指向七点整,下面刻着“北京”两个字。
在我望着钟表发呆的时候,阿拉丁正和西瓜两个人聊着他们各自学校宿舍关门的时间
“我们宿舍规定是九点关门,但我们和打更的大爷处的不错。所以晚点也是没有关系的。”
“我们就惨了,十点钟之前必须回去。”西瓜一边把香烟伸进炉子里点着了,一边和阿拉丁说话。
我耳朵里听着他们说话,目光并没有停留,依次的看着那排钟表,它们的下面依次挂着的城市是:
伦敦,华盛顿,巴黎,东京,莫斯科……
最后一支表是首尔的,时间指向了八点钟。我忽地心念一动。就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来了。
“喂,你发什么呆呢?”坐在我身旁的西瓜朝我打了一个响指。
我回过头来漫不经心的一笑反问道:“黄柳依这学期什么时候去的韩国?”
“大概也就一个月吧?”西瓜思量着答道
“你知道她为什么一口咬定你夜不归宿了么。”
“为什么?”西瓜听着还是一头雾水。
我指着墙上的钟表道:“你看,北京时间是东八区的时间,而首尔是东九区的时间,足足比我们快了一小时。”我顿了一顿又说道:“你九点多钟发的朋友圈,在她看来就已经是十点多了。而十点多时你的宿舍早就关门了。”
我用一种试探的口吻分享着我的头脑风暴。
西瓜听完了一拍大腿道:“对啊,应该是这样,我怎么没想到。”一边说着一边抄起像电话来往像一条狗般往外面走,嘴里面还嘀咕着:“这个败家娘们。”
现在座位上只剩下我和阿拉丁两个人了,阿拉丁一面小心的翻烤着他的那串大腰子,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你咋那么帅呢?”
我刚刚当了一回名侦探,心情大好,懒洋洋的往椅子上一靠,信手那期一瓣烤熟的蒜瓣来吃。
阿拉丁在门口打电话的西瓜,只见他的脸色一会晴,一会阴,也不知道他和黄柳依在聊些什么。
阿拉丁将目光转回来看着我,我们中间隔着一道被火炉烤的扭曲的空气,透过这空气来看阿拉丁,总是觉得他的眼神阴晴不定着,终于他开口了。他将身子微微的向前倾,似乎认为这样可以离我更进一点。我不由自主的秉住了呼吸。周围人的觥筹交错仿似已经变得渐渐的模糊,只有桌上的火炉在烧的木炭哔哔啵啵的响着。
半饷,他终于慢慢的张开了嘴
“张竹屏”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对我说道:
“刘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