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味道

葛余涞

雨,断续下了一天。乌云在空中翻滚,似青烟笼罩着这座小城。

下班出来,路灯已经在雨里安静等我好久。街边没了往日的喧嚣,让人有些不习惯。骑车的行人穿着雨衣,神色匆匆,眼睛被迎面的雨滴撞得生疼。但他们恨不得坐上高铁,只因家里有热乎的饭菜和可爱的小孩。。。

我一个箭步冲到车里,似乎自己终于逃离了工作。休息几分钟,脑袋可以完全放空,我假想若自己再年轻20岁,就可以大声控诉他们滥用童工。而此时,雨发疯似的下落,越下越大,把我连同车整个裹了起来,甚至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渐渐的,我眼前的一切已经模糊的不像话,只感觉近处的红绿灯在跳闪。

不一会儿,肚子开始不受控制咕咕抗议。看来,人不是机器,永动机终究只是梦想。我一路开,一路探头寻找着。不多时便在一处小街落脚。而这小街,来头一点都不小。这里的店,曾经让我食物中毒,整夜都在呕吐,想到这里心有余悸。

我下车踱步,在一家名为微州饭的门口停留。他们家和别处不同,第一,特别干净。第二,特别清闲。我断定店里的口味不好,不然不会没有生意。但我仍旧进来的理由只是想一个人清净。

我点了碗炒饭。两三分钟,饭就送到手边。我看着面前这碗饭,居然有些想念中午食堂的饭菜,虽然不太可口,至少有肉有虾,有鱼有西瓜,关键只收五块钱,而且我还可以借口饭卡忘了带不用给钱。而此时,吃下去的第一感觉是,此饭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真是太难吃了。

而我受着饥饿的驱使,忍着脾气一口口吃着,只觉得喉咙干燥的想喷火。我问老板娘有没有饮料。她好像站在那跟谁说话,擦手示意我自己拿,我更加愤怒了,径直向冰箱走去。

转头的瞬间,她似乎和她女儿正在视频通话,为了听的清楚,她就贴着手机听筒,屏幕上她女儿的笑容清晰可见。她问女儿今天学了什么?然后那头就穿来了断断续续的歌声: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这声音一直在店里环绕,她就扭头认真听着,应该是外地人在这里打工,想家想孩子了吧。

我坐在那,发呆看着窗外,竟然也累得有些想家,想念母亲的红烧鱼。我料想她曾给自己的女儿做过无数次这样的炒饭,就像我现在吃的这一碗。但或许因为我不是她孩子,我永远也吃不出那种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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