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夕阳已藏在山后,山如刀削般矗立在地平线上。
“雪山……,雪山……,我们终于到了”。
“终于可以休息了”。
“西门竹马,你刚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青梅,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哼!我都听见了,才走了这么点路你就开始抱怨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青梅,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了呢!你想多了”。
“你的意思是嫌弃我读书太少,呜呜呜”。
“青梅,我哪里嫌弃你读书少了”?
“以前上私塾时先生总说: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读书太少,想的太多。你刚是不是说我想的太多了”?
“青梅,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
“青梅,别闹了”。
“谁跟你闹了”。
“好了青梅,是我错了行不行”。
“什么就你错了?你错哪了?不要每次一有事就认错,有什么用吗?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银子花?不要以为你认错这事就过去了,想的美”。
“我……我……”。
“你你……什么你,你哑巴了”?
“青梅,我……我”。
“你结巴什么?我堵着你的嘴不让你说话了吗”?
“青梅,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哼,你要是嫌我幼稚就直接说,用不着拐弯抹角。”
“青梅,很多事都过去了,我希望你能成熟一些,希望你能从过去的事中走出来”。
“我是想走出来,可我一闭上眼,脑海中满满的都是哥哥和爹爹死时的模样”。
“我答应过你爹,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要不是咱们小时候有娃娃亲,你才不会管我呢”!
“我说过会照顾你一辈子,就会照顾你一辈子”。
“那你也说过要陪我浪迹天涯的,从天南到海北,从林海到雪山。两个人,一匹马,一群狗。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看一看夕阳,撒一把狗粮。现在才走到雪山,你就喊累了,你就厌烦了,你还怎么照顾我一辈子”?
“青梅,我没有厌烦,我怎么会厌烦你呢?你南宫青梅是我西门竹马这辈子一定要聚的人”。
“哼!少来这一套,我不听……不听”。
“青梅,你冷静一下会儿好吧”。
“我冷静不了,我现在一看到你就烦。当初哥哥和爹爹死了的时候你在哪?”
“我……不能……说”。
“你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你知不知道我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要不是隔三差五有人悄悄送来一只狗,要不是这群狗陪着我,我真不知道该怎样度过那段时光”。
“我知道,因为……”。
“你不知道,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喜欢狗胜过人吗?那是因为对人不信任所以选择喜欢一只狗。狗的存在对我是一种安慰,人的存在是一种威胁。”
“那我在你眼里是个人还是只狗”?
“这么久了,说实话,你……你在我身边还是让我没有安全感”。
“呵呵,南宫青梅,在你的眼里我还不如一只狗,我懂了,我走……”
“你早就该走了”。
“天涯路远,有缘再见”。
“不见,再也不见”。
南宫青梅过了许久才转身,身后的雪地上只有远去的马蹄印,早不见了西门竹马的踪影。她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一件对自己而言十分重要的东西。
她惆怅地转过身叹了一口道:走吧,都走吧,我不需要人陪,我有狗陪。
她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口粮撒向了空中,不等狗粮落地就有一群狗从空中跃出吃了起来。
“米果,你怎么不去吃”?
南宫青梅见米果来到自己身旁不停地往自已身上蹭,便抱起了它。
米果把一只爪子伸出来碰了碰南宫青梅的鼻子,南宫青梅发现米果的爪子上绑了一个竹管,取了下来,里面有一封信。信的内容是:
青梅,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已经看不见我了,或许只有我走后,你才能静下来看完这封信。原本咱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彼此都过着快乐的生活。没想到你家突遭变故,家破人亡。你或许很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出现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其实那时我只顾了去为你的家人报仇,最后仇报了,我也中了无解之毒。我知道自己能陪你的时日不多了,所以跑了很多地方,找了许多只狗悄悄送给你。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狗。我希望在以后没有我的日子里,能有狗替我去陪你,浪迹天涯,看最美的夕阳……
“西门竹马,你混蛋,你滚出来,我不要你走……呜呜……呜呜”。
南宫青梅已哭红了眼,哭哑了嗓子,已哭到绝望……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抱在了她的腰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