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一株植物

      明天就要踏上到校工作的旅途了,短暂的假期就要告一段落。忙碌收拾小家的今天,我感动于被我遗弃在门外楼道里的一株小植物,我要致敬她。


      在我那不可多得的、不大的、几平米的、简陋的外置阳台上,有一株有些快要蔫耷的植物,她来自儿子求医的龙龛码头,因在路边看到她娇嫩又可爱的生姿,被我强行移植于我的室内,后来她的长相和成长,让我的作为感到后悔。

        记得约莫是火把节前后,驱车到大理的龙龛,为了给高烧不退的儿子看病后,我那几天考试失利,心情呈五味杂陈,路遇的感动,也把这株名不见经传的、不知道名字的植物带回了家。那时候它显得十分腼腆,好生羸弱。它长在安静而不起眼的路旁,在一堆堆的绿中挤眉弄眼着。不由得多看她几眼,只因为多看了几眼,所以自私地强制性地把她邀约至我那简陋的居室。从乡村到城市的旅程,对她而言,似乎有些违和感。


      刘禹锡于《陋室铭》中如是自嘲: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不妨借过来,恰是道出了我之居室之境界,我且挪用一下诗人的美句,馨享那无边的美意好了。在这一株株植物上捕获尘世中难得的小确幸。也如汪曾祺一样热爱它们,很欣赏汪老前辈在《人间草木》中最温馨的文句,饱含了对一株植物的由衷走心的爱恋:如果你来访我,我不在,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它们很温暖,我注视他们很多很多日子了。它们开得不茂盛,想起来什么说什么,没有话说时,尽管长着碧叶。你说我在做梦吗?人生如梦,我投入的却是真情。世界先爱了我,我不能不爱它。这些文句正应了画家兼文学家的大师丰子恺之言语:你若爱,生活哪里都可爱;你若感恩,生活处处可感恩。试想,如若不是热爱生活,怎么会有如此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通融之境界。唯有热爱,可抵岁月漫长。唯有关怀,可有情缘伴随。

        当我把她挪入我的小屋,轻轻拿起空的花盆放上精心准备的土壤,栽植、浸水、小心翼翼放于阳台的一隅,每天我都会去看她,然后她一天比一天蔫巴,耷拉着脑袋,只剩一根枯藤,我的心揪着疼痛,很后悔强行把她移植于我的屋外。于是,我怀着忍痛的心情将她小心地置于门外的楼梯转角处,将她遗留的藤蔓轻轻缠在楼道的栏杆上,我祈求能给予她一次逢生的机会,也好弥补我的过错。每天,我都会有意无意的伸头去关注她,也就在这几天,我将要离开我们小窝的这几天,她出奇的懂事,怯生生突然探出了脑袋。我的心里突然充满了满满的暖和向前努力的勇气,是的,生而为人,我们有太多的不如意,生活、学习、工作、婚姻等,都在一些困顿以后有悔悟,人生是一种失意后的振作,我想正如这一株植物。套用宗璞先生《紫藤萝瀑布》里的话:花和人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幸,但是生命的长河是不无止境的。是啊,也许不是生命,是人生的一种永恒的信仰,累了、困了、失望了,我们都要咬牙坚持,因为有一天,你可以拥有你想要的生活。

    今天,我这株绝后逢生的植物它居然把藤蔓自作主张地投放到的栏杆上了。于是我的门外有了一些小确幸。今天,走出门,目力所及,瞥见它卖命式地炫耀,仿佛是在告诉我生活的意义。

      对不起,早些时候,我强行把你植入温室!我这是独断和自私呀,而你却是用你的执拗和坚强见证生命的奇迹。感恩有你,让我的琐碎枯燥乏味的生活有了一抹绿意,和一丝难得的惊喜。至少还有你,有希望,丰盈饱满着我失意却忙碌的生活!

    在今天,告别过去,迎接新的学年。我要盛赞一株会开花的植物。我要致敬一株带给我满满的爱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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