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4-13

午后,温度到了三十多度,是目前这个春天里,最暖和的一天。

尽管早有准备,换上轻便凉快的单衣,走在路上,却依然感觉被一个形影不离的大火球跟随,烤得全身想冒汗。

也有不大不小的风,但好像没有觉出来凉快。风吹过,只看见脚下,有许多土黄色的壳皮在跟风走,有的甚至比我跑的快,到了前边,还没有忘了,留下些沙沙的声响。

捡一片壳皮,放在手心里,有微微硬的感觉。再细端详,外一面,布满柔顺黄色的茸毛,里一面光滑,像极了兽皮。我观察能力弱,整天在法桐树下走来走去,看着叶子落满了树枝,看着绿色的小悬龄球被叶子保卫着冒出枝丫,却不知道这“兽皮”,是不是法桐树送它们的孩子出家门时穿的衣服。但不知道不知道吧,毕竟,我的生活没有因为这受到丝毫影响。

路过桥头,有许多壳皮,被风吹进碧绿的河水里。河水,像一张大嘴,能吃下许多东西,再多的壳皮,也只能沉到河底,可能成为鱼儿的玩具和食物,但有些却不听风儿的话,落在竹筏上。虽然最终结局,有可能是同一个。

竹筏就一只,恐怕在这小城的河水里,是唯一的吧。它用十二根竹竿捆扎,还是用一种极其原始的模样,存活世上。此刻,它正随着水流,在河面上微微晃动。我心有点痒,很想跳上去,也拿一根竹竿,像那些年,某位小品演员说的去“走两步”。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真的竹筏,只知道它是水乡常见的渡河工具,是因为古老,给我留下的记忆。最早有印象,是在电影《闪闪的红星》里看到的。少年英雄潘冬子机智斗敌的光辉形象从幼年起就一直跟随着我。后来,读《诗经•汉广》时,知道“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中的“方”是竹筏的意思,当时又想起这个电影中的竹筏漂流镜头。我在想,如果没有一些突发状况,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游走江南的好时节。去水乡,划竹筏,在春江绿水里玩水,说不定,也能看到在河两方的少年少女呢。只不过,他们随时能乘坐游轮,在河中心相会。

桥头下,就是一条南北路。左边近河,一色的杨柳,青青浅绿,右边,满眼的紫荆花开,团团梦幻,仙境一样的地方。

下桥头,过路口,就来到这团团梦幻里。

丛丛紫荆的枝条空隙,已经被花朵密密实实地塞满,如一堵花墙,矗立面前,想起几多年前初次认识这花树的时候,那是怎样一个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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