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看《靛蓝色的心情》,结局意犹未尽,便去看了前传《老司机的爱情故事》。初见这名字就觉得,大概就是一个浪荡公子俏佳人相遇相爱的圆满爱情故事吧,最多也就是再加上一些“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情节。但是,很遗憾这还是一个“留白”了的故事。前传的最后一集,木岛拉着久住衣领崩溃大哭平静下来以后,轻轻地说:“再多给我讲一些你的事吧。”,他们的眼睛是那样的近,仿佛看透了对方的灵魂,只不过,木岛的悲凉而荒芜,而久住则是单纯而热烈。嗯,他们接吻了。
与之前情动的亲吻不同,那个吻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像是两个曾经相距很远的灵魂轻轻地互相安慰着。
看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这世界上,或许单纯的罪恶与单纯的圣洁都不足以让人真正的震动,更容易打动心底那根弦的,是反差。可能这样直白的表述多少失去了一些美感,可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准确的词了。
是肉欲还是真心,是粗暴的释放还是小心翼翼的亲吻,这些微妙的转变让一部“捂住眼睛”的作品最后在人们心里留下了丝丝痛楚和无尽的期待。
故事以一次尴尬的相遇开始,最初的主角是两个看起来都非常“独立”的人,甚至其中一个都不曾在记忆中搜寻到对方。同时也是因为十分现实的金钱问题,使得这两个人走到一起。那个时候的木岛,或许还是叫他理生更为合适,城户想要拿下遗作的那位情色小说家曾这样说:“你身上有种特别的风情”“理生听起来是个女人的名字”“试着去做个女人”。一个莫名其妙的开始,也是木岛尝试心痛的开始。
《靛蓝色的心情》里,我眼中的木岛身上有一种“抛弃的的洒脱”,像是:无所谓,我可以做。这件事我说了能办到就一定会办到......等等这样的,一种笼罩着浓雾的决绝。从妥协为了城户的工作去做情色小说家的徒弟,到喜欢城户,短短两集让剧情非常紧凑,以至于被带动起来的上一个微妙触动还来不及消失,就已经紧接着要去感受下一个了,这样的速度使得人不由的主动去遐想人物隐藏的情感。
樱花飘落的场景再加上恍惚存在的灰蓝色滤镜,淡淡的荒凉充斥着葬礼那段剧情。然而就在这样的场景下,他们做了。相较于情动时的肆无忌惮,最开始木岛扯住城户领带“邀请”他时那段话更为深刻。尽管是写“阅过即扔的下流”小说,执笔写书的能力仍是木岛心中的骄傲,在这样一位尊敬的老师的葬礼上,他的话让我觉得,那时候的他就像是一位艳极一时的娼妓献上了自己最后的真心,又像是圣洁的神自毁光环坠入恶魔的怀抱。
但是没办法了,他是位“三心二意”的倾心对象呵。除了在他愿意的时候获取短暂温存,除了装作洒脱和满不在意,还能怎么做呢?
可是,一个人在黑暗里奋斗太难了,更何况,我引以为傲的才能已经竭尽了呢。
然后,木岛又恢复了故事最开始的状态,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道。
我曾听到过一句话:在你即将远离人间的时候,有人推了你一把,又将你推回这人间,那个时候,就是神离你最近的时候。(感谢这世界上所有创作出给人希望的作品的作者)
那个时候,莽撞的久住骑着自行车撞到了茫然的木岛,两个相距甚远的人就这样相遇了。
之后的故事就像《老司机的爱情故事》剧名一样,木岛口述,久住执笔,木岛间接的放纵,久住不禁的遐想,一切都顺理成章,这本应也是一段“阅过即扔”的露水情缘,只可惜,心和感情这个东西从来不受理性意识的控制。
几个月的相处也本应在小说最后一章结束之际便如过眼云烟,奈何青涩的生命藏住的那份执拗却突然爆发,将挽留的话说出了口。你让一个在黑暗中孤军奋战了那么久,想要窃取一点阳光和温暖的人如何拒绝。
木岛在犹豫。
剧情其实并没有直白的描述木岛的内心挣扎,没有我们经常看到的与朋友醉酒后大吐悲情,也没有一个人孤坐窗前的酩酊大醉。但我们仍可以在
“我不记得了,都忘了吧”
“我在做什么啊”
“得把唱针拿起来”
“我希望你珍惜你的时间”
“因为你是个年轻人”
“为了掩饰我的寂寞”
“祝你前程似锦”
看出他对久住的留恋。
可能是真的不甘心吧,无论这不甘心是对久住还是自己。木岛编辑了大段文字“误发”给了久住,表达了感谢和道别。毫无疑问,久住会飞奔着去找他。
当久住冲进木岛的房子,发现房间里的东西基本打包完毕,他大喊着“老师”破了声。
戏剧的是,木岛拎着便利袋开门回来了。木岛解释短信是误发,毕竟知道以久住的性子若是看见了这样的话,定会飞奔这来找他。
这里的木岛让我觉卑鄙又凄凉,或许,这世上本就有许多事情说不清道不明,理不清,就只好尽量模糊一点,留下一丝希望不至于完全绝望,也不至于让追求圆满的冲动死灰复燃。
久住:“老师,请为我写一些什么吧,什么都好。”
木岛:“虽然我是个骗子,但是承诺我还是会遵守的”
最后一夜,木岛留下了字条和钥匙。
故事的最后,与曾经喜欢过但已经成为自己责任编辑的男人仍然会谈笑风生,但对于那个健康而有活力的久住,木岛却只有在写作累了看向窗外飘落的樱花时,说出的那句“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虽然,剧情说到这里显然已经可以结束了,但是我还想把久住春彦的状态也表述出来。
久住阿,他成为一位优秀的人了呢。
一天工作结束后,去书店买书的时候会把上架在角落里的情色读物买下来。回到家,一个人坐在窗前靠着墙壁,慢慢地读着老师的新书,看到一半,会抬起头静静看向窗户外的天空。
老师
原来,这世间的确有相爱却没有在一起的人。
希望他们不要在漫长的等待中消耗了彼此爱慕的心情,却也始终不忍心让这份靛蓝色的相思再继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