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我们刚上大学的时候,刚从应试教育阴影里走出来的我们、刚从父母翅膀底下逃脱的我们,简直就是一群脱了缰的野马,左冲右突。不用担心考试,也不用按时回家,一时间无比的轻松,又无比的空虚,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才对得起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那年头手机和电脑都是奢侈品,大一的时候全班70多号人应该无一拥有这样的东西,而十八九岁又是青春萌动、荷尔蒙旺盛的年纪,于是,先认个哥哥弟弟,姐姐妹妹是比较流行的开启谈恋爱模式的方式,就像“曲线救国”一样,给两个人的接触找一个不那么脸红心跳的借口。
但是也有例外的,比如我和老哥林子,我们就是单纯得比白纸还纯的一对兄妹。
老哥五官端正,长期踢足球的爱好也让他拥有了比麦芽更深一些的健康肤色,但是偏生了一双长睫毛的大眼睛,当他用那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你总会觉得他就是一个最单纯不过的无辜的孩子。
但实际上他却是我们这个文绉绉的班级里为数不多的调皮分子——抽烟、喝酒、打架似乎都有他的份。
印象中见他不是躺在床上看电视,就是躲在宿舍走廊和其他班的几个足球好友抽烟,再不然就是和好友在学校旁边的,我们称之为“堕落一条街”的小店里一边喝酒一边抽烟。
加上他追求一女生好久而对方却完全不搭理他的苦情戏码,他说他的大学就是一“杯具”。
是这样吗?不是有一个白白净净、安安静静的女孩心甘情愿跟了你几年吗?你踢球,她在旁边看着,你喝醉,她把你扶回宿舍,你让她走,她就走明天还会来。
不是毕业的时候你还作为组织部选中的毕业生当了一名村官,现在也是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吗?记得那年你带孩子到南昌动物园玩,那时宝贝应该有四五岁了吧?你却几乎是让她骑在你脖子上,带她玩遍了整个动物园,你的脚很累吧?不过你的心肯定甜蜜得不行。
对不起,老哥,大学四年虽然我们经常见面,但是真正交流的机会并不多,我或许并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妹,但是很神奇的是,我们兄妹情谊却一直都在那里,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我总记得大一上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南昌的天气冷得人打抖,特别是南昌的风,凌冽得巴不得变成一把把刀子朝人脸上割,那时仗着年轻,我就只穿三件衣服,外套还是一件几十元的薄薄的棉袄。
我去你寝室,你们都浑浑噩噩的躲在被窝里看电视、聊天,其中有一个室友把电话机的线拉得老长,躺在被窝里煲电话粥,音声轻软,荷尔蒙催化得他的脸像一朵花。
见我进来,你从上铺探出头来,冲我说:“老妹,来得正好,帮我把衣服洗了吧,就是那个蓝色的桶里的。”你说得那么自然,好像天经地义一样,那么冷得天,我——不——愿——意。可是,当我抬起头看见你正微笑着,用你那双该死的大眼睛巴巴的看着我的时候,我——愣是不忍心拒绝。
我也不会忘记前几天,你在微信里说,我的《孤单着,自由着》这篇文字真的戳中你的泪点,长在你身体里的孤单感常常让你透不过气来,想逃又无处可逃,像只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笼子里困兽。
愿有岁月可回首。那岁月里有我们的青春和热血,有我们的迷茫和追寻,也有我们的甜蜜和忧伤。那个年少轻狂的你,那个青春躁动的你,和那个中年孤单的你,都是人生路上的你,走的是一条只属于你的单行道。
愿有岁月可回首的下一句是,且以深情共白头。还好你,现世安稳,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