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宥嘉的,感同身受
记得谁曾经对我说过,感同身受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大学的时候上咨询课,老师讲到咨询技术时,有一种技术叫做“同理心”。课本上给同理心的定义是:咨询师对来访者内心世界的理解及体验即为同理心。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它的方法,诸如积极关注、自我表露。而我整堂课上下来最大的体验就是,那些方法,要求最高、最难做到的,也就是同理心了吧。
同理心不是同情。所谓同情,就是当有人跟你说,我掉进河里了,爬不上来。你站在岸边对他说,你居然掉进河里去了,真可怜。而同理心,要求自己也跳进河中,在那人旁边对他说,我和你有一样的感觉,在河里可真难受啊。
明了其中的区别了么?同情者居高临下的站在安全的看台,发出啧啧的感叹声。而同理心,则要设身处地,痛苦他的痛苦,悲伤他的悲伤。所谓“肉食者鄙”不仅仅是指政权的上位者。
后来有机会接触来访者,后来有了自己的来访者,发现当真是这样的。最难的,莫过于设身处地、感同身受。
记得在看某部电影的首映礼时,有记者问男主,你是怎么理解这个角色,怎么去诠释的呢?印象中,那个大男孩儿很认真,同时颇有感慨的说了四个字:感同身受。于是,毫不犹豫的想到了这首歌。
第一听到这首歌,是被歌名所吸引。细听歌词,到处洋溢着一种欧式音乐的风范。总觉得这歌词的词句有些拗口。只是莫名的被旋律和接收到的某种感动所吸引着。当时的收获,仅仅是从歌者的情绪中,懂得了一个词:Liveband。
入夜,躺在床上放空自己,耳边单曲循环着这样一个旋律,在林宥嘉的独特嗓音和真假音的不停转换的嘶吼感中,居然有了种迷离的感觉。思绪不知道去了哪里。恍惚中,仿佛看到了曾经出现在生命里的人。溅落满地的音符触动记忆中的碎片,就那么毫无预兆的,看到了曾经的片段:有害羞又甜蜜的笑着,有不舍或感动的泪水,有看到那双眼睛里没有感情的冰凉……那些平日被封存、束之高阁的过去,就这么在最不设防的时候被勾引了出来,在房间里肆虐狂欢,从床尾走到床头,大摇大摆,来到枕边对着我的耳朵大声喊叫。心,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抽搐了一下,说不清的,有点疼、有点慌、有点酸的感觉。
然后听到了一句歌词:“你怎么能捱过,如果那个是我,可能比你更难过”。再看歌词,原词中,用的是“你怎么能‘挨’过”。我执拗的将这个字在心里替换成了“捱”。翻出字典查看,“捱”的词条里有一个释义是:遭受、忍受。于是,我认为自己理解的是正确的。那些难过的日子,那些痛彻心扉的过去,哪个人不是数着日子捱过来的呢?虽然会有好多人劝我们,说时间过去了,总会好起来的。可我们真的很想说:我也知道时间过去了会好起来,可是谁能帮帮我,让我能快一点捱过这段时间啊……就连爱因斯坦也说,10分钟的绝对时间,人的相对体验取决于你是在厕所里的那个人,还是排队等待的那个人。
难过的日子里,我们被同情,可是有多少人像我一样,感觉到自己被同情了,其实是恼火的。我们要的不是同情。如果有个人肯坐下来,一起毫无意义的看着天,对自己说:“种感觉我懂,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我只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痛苦。陪你待一会儿,不想说话就不说,什么时候想说了,可以随时来找我”。那种被体会的感觉会很欣慰。
如果真的失去过,就懂得:在还未失去的日子里,坚决拒绝想象失去后的模样,因为知道自己承担不起——不能也不愿去承受失去的后果。即使仅仅想象,也觉得好像有一直手捏住了喉咙——无法呼吸,而且哽咽。这样的感受,要如何分享?这样的拥有,一旦失去,该如何自处?
每个人都在演绎自己的故事,在冷眼人的视界里,那无非是一个又一个情节老套的故事。套路烂熟的已经不屑于再放感情。但当现实的皮鞭真的抽打在了自己身上,即使知道是俗套的故事,懂得很多的道理,却仍然避免不了痛苦。上帝给予我们不同的身份,占有不同的资源,却也为我们设定了相似的情节。于是,我们在情感面前,平起平坐。
“不一样的血肉之躯,在痛苦快乐面前,我们都是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