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来
父亲和我的关系
微妙的就像冬天和秋天
限于距离
我们交谈不多
偶尔电话聊天也是关于天气
嘘寒问暖
我们聊得最深的一次是在故乡的夜里
餐桌上他喝了点杨梅酒
我高考结束而外公大病还未过世
那晚我说了好多心里话
除了烂在肚子里的青春秘密
我们谈及爱情
当他提及我心爱女孩的名字
我沉默不语
因为羞涩而掩耳盗铃地逃避
他看穿又不揭露
巧妙地转移话题
仿佛我的老友
他说奶奶头顶泛白的是雪
我在想象他发如霜降
竟若严冬般醒人
后来他去广州做生意
把年迈的奶奶也接去
我们一年只见上一两面
在节气里划不清界限的几天
今年秋天短
桂花还没落完,风就吹来梅寒
恰意味着今年
没有留给我和父亲相聚的日子
——《写给父亲的散文诗》轻抚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