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没有什么明确的放假指南,大家都是考完试就可以离开学校。在不知道最后考试日期的时候订票是一项很精彩的猜测,根据就是老师说十八周考最后一科,那么我订的车票就是十八周的星期天;当知道考试安排后,发现买的很恰当,最后一科的考试时间是十八周星期五(一月六日)的下午,那么在学校多待两天也不是什么难过的事情,打打游戏看看书,一下就过去了,就当时考完试的休闲。
十八周的某天母亲打电话来提到,有个亲戚星期六结婚。你有没时间赶回来?我对结婚宴会之类的大型活动不怎么感冒,但是这些活动很重要,这个亲戚也是很亲近的,相距不远;而且有很多很久没见过的亲戚也会赶来参见。母亲就说回来见见这些叔叔伯伯也是好的。我觉得既然时间上是没问题的,我能赶回去自然是需要赶回去的。于是我马上改买了七号凌晨车票。
放进时间如期而至,旁晚收拾东西,坐公交到火车站,火车晚点一个半小时,终于在凌晨一点半上车。到广州是八点,出站——地铁——火车——公交,终于在11点钟到家已然浑身乏力。其实这时候正是中午时分,应该是喜宴正式开始的时候,我也接了母亲的电话要我赶过去。但我的意志力已经被疲劳消耗,也没了那份参加的热情。在家喝了点粥,然后睡了一觉,想着晚上再去参加吧。
晚上我到了,见了亲戚,聊几句,然后无所事事的等吃饭。我也知道在场的都是关系最亲近的了,因为正式的宴席中午已经结束,中午能开二十张桌子,每张十个人,晚上剩下三张。我在外读书超过十年,在场的除了几个是熟悉的其余皆不是认识,也没什么人介绍,告知这是谁;其实大概也不关心我是谁,你是谁。开饭时间到了就找张桌子坐下,自己拿着碗筷决定吃饭还是喝汤;我能感受到他们对话的热情,喝酒的豪迈,但是我是一点水分都没有的局外人。吃饭只剩下吃饭,该吃什么就吃什么,一句对话都没有,其实我在不在差不多,我已经悲观到我大概只是符号,我的到来表示我的尊重我的敬意,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
我知道在场的跟我都有或远或近的血脉渊源,而血脉系谱是辨认人际关系,追寻彼此连结的重要依据;当初我家刚到此地定居,亲戚朋友给予很大的帮组;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他们跟我们只会是陌生人,血脉带来的归属感是结果也是原因。在今天,家族分崩离析,同姓亲族一块一块的分布,我不认大多数人,我也很希望我能记住他们,但是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不见,时间足以打断一切印象和记忆。
我在现代教育的熏陶下,在马克思的影响下,死亡仿佛只是花草枯萎然后化为灰烬的过程,没有神秘色彩;同样也没有敬畏,逢年过节的祭拜也没有诚心是父母要求下的场面动作。如今我该如何面对血脉关系,如何面对那些传统?我仍然在默默沉思,就像我和一群人吃饭,我也是一人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