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妈拉着买菜购物车,满载而归,路上,我轻描淡写的告诉我妈我找的男朋友是自河南,意料中她没兴趣问他是河南哪里的,以及其他的细节,所有的不悦都写在脸上,连人路遇熟人的招呼都忽略了,看来老赵同志真的很失望呀。我赶紧补充我们计划以后到杭州买房,定居杭州不去河南的,所以要不要在今年五一见一面呢?如果我妈会武功,这会儿她肯定会一巴掌拍残我,然后把我扔到一个不知名的小山谷里和她共渡余生,也许,我的戏码加的有点多,但根据我家的实际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哦。
我爸和我妈在我很小时候就离婚了,我的亲戚全是我妈这边的,我爸这边基本绝缘,根据我的观察,我爸在自己的新家庭里地位也不高,小学时每次偷偷来看我,他带的小零食价位每况日下,但是,他的笑容却那么真实。于是我萌生了探索真相的想法,基于我向来没心没肺,背着我妈我还去爸爸家吃了一顿饭,那个胖墩墩的阿姨人还蛮热情的,他家还有一个小哥哥和一个小姐姐,都管我爸叫叔叔,画风尴尬吗?不,我发现我爸在那个家庭中,不管地位如何,他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也没有我妈说的帮别人养孩子的夯货样子。在我爸家楼下,看着他为了这次小而美的聚会庆幸不已,迎着晚霞,我假装看半空中的红蜻蜓,到底把眼泪逼了回去。当时的我想不明白我爸的抉择,在多年反复的思量后,看多了周围喧闹的婚姻,现在我的总结就是,我爸真的不适合我妈而已。仅此而已。
在快到我家小区的门口,有两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在玩装修垃圾中的沙子,我妈好像认识他俩,叫住他们,并拿出湿巾纸,小心的擦拭他们的脸颊,完事后又叮嘱他们回家去,我妈的这顿操作把我弄懵了,她不是那种见了小孩如此有爱心的人,我妈面无表情问我,“你知道,刚才那两个小男孩是谁吗?”明知故问,我当然不知道,她接着说“这两个小孩是你姨工厂里河南小工的孩子。”我终于hold不住了,我吼道:“妈,你太过分了,这分明是地域歧视,他们是河南的,怎么了.......”说完我立刻朝反方向走去,给她一个绝尘而去的背影,我不想回家吵架而已。街上过年的气氛浓郁都是商家营造出来的,新年好,恭喜发财应节歌曲,到处在二重唱,三重唱。我漫无目的闲逛了一圈,手机响起,我猜想是我妈,冷眼一瞟,居然是我爸,电话接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旁边没有某人,他说话的底气明显中气十足,一改从前的唯唯诺诺:“蓉儿,你回来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爸爸也想你了,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我反问:“就我俩吗?如果有其他人就算了。”“就咱们俩,地址你定。”难得他这么爽快。
我们最后是在望江门3#见的面,我爸这些年明显老了,退休又被返聘。发福+秃顶看着比实际年龄要老一些,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努力不去思考,这些年他到底过得好不好。没想到,他好像领了任务的,上来就开门见山,
“听你妈说,你有男朋友了?”我警觉的看着他,却依然用话忽悠他,
“你居然和妈妈还有联系呢,你们俩会不会复婚呀?”
“你,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和你妈联系是为了你的事情。”
“我有什么事情,不是老好的吗?”
老曹生气了,却又无可奈何,开始炒冷饭,类似于,你也不小了,有合适的带回来给爸爸看看,你的同学吧啦吧啦.......我盯着他的眼睛直看得他发毛为止,慷慨陈词,
“就你和我的妈的婚姻,好意思让我结婚,还地域歧视,各种看不上,我以后就一直一个人,不结婚挺好的。”
基于我一再重申他们的婚姻质量让我对结婚毫无兴趣甚至充满恐惧,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他们害怕了,准确的说是被我拿捏的死死的。
我妈见到我的昆昆第一眼还是喜欢的,符合她眼中国字脸一脸正气的男子气质,我揶揄我妈说,这叫剑眉星目,不叫一脸正气,你包青天看多了吧。我顺利争取到了昆被考察的机会。
一天我被门卫老郑叫住了说:妞妞家的,你家的牛奶到了,你带回去吧,好吧,我不配拥有一个名字,妞妞是我妈养的一只泰迪狗,她是我妈真正的宝贝,可出息了,会帮我妈吵架,会犯浑,会撒娇,整一个小妖精做派。话说我的身份居然还是是附属它的名号上的,老郑看到我拿牛奶时的一脸愠气,又改口说,蓉蓉,你妈昨天说你男朋友是湖南的?今天又说是好像是河北的,他到底是哪里的呀,我痛苦的嘟囔道,oh,my gad,他可能来自外星球吧。但我看着老郑一脸探求真相执着,只好说他来自“冀州之南,河阳之北”,留下一脸懵逼的老郑,还在追问,是哪里呀,哪个省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