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望文生义到约定俗成,这是语言发展演变的一种很显著的规律。比如:“朝三暮四”出自《庄子•齐物论》,原指玩弄手法欺骗,后来就与“朝秦暮楚”基本同义了。
2、和《大学》一样,《中庸》原本也是《礼记》当中的一篇,是朱熹合刊“四书”为它确立了经典地位。
(前面讲《大学》时,熊老师已提到过,朱熹对“四书”都做了注释,《大学》、《中庸》的注释原创性强,叫做“章句”,《论语》和《孟子》的注释里引用了程颢、程颐兄弟和其他一些人的意见,所以叫做“集注”,后人把它们合称为《四书章句集注》。)
3、《中庸》开篇三句话: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即使用“性善论”作为隐含的不证自明的前提,历代儒家大师对这貌似简单的三句话依然莫衷一是。
不仅如此,就连对“中庸”这个词的解释,分歧也大到绝对无法调和的地步。
4、“中庸”到底是什么?“性”与“道”究竟是什么?
是什么,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古人是如何理解它的。——解释权归谁,这是个大问题。比如,赵高可以“指鹿为马”。
(熊老师尊尊教诲:)所以我一直强调,对于这一类的经典,读原典当然必要,但只读原典是绝对不够的。经典如何发挥影响,与其说取决于它本身,不如说取决于谁的解释取得了话语权。
5、今日思考:明天我会从汉学和宋学当中各取一种主流解释来做对照。现在你已经对汉学和宋学的区别有了一定的了解,那就请你设想一下,这两种解释各自会有怎样的风格呢?(答案仅供参考)
答:在5月26号,讲“孔子该不该做梦”时,熊老师有如下结论:
宋学比汉学更重视内心修养,和佛家一样教人放下执着,所以宋朝学者解读《论语》,总会做出这样一个预设:孔子心灵修养超凡入圣。
基于以上预设,《论语》被做出各种迂回复杂的解读,学者们不惜添字、改字,背离文本。
基于熊老师的观点,我设想这两种解释各自的风格如下:
汉学者会从当时的政治时局出发,“和亲”时,讲“中庸”,“讨伐”时讲“天命”,遵循“通经致用”原则。
汉学者从“存天理,灭人欲”这个玄而又玄的概念,对这三句话,添字、改字,背离文本,解释出“修身养性”的种种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