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刘禅时代(14)

司马师废帝


随着诸葛恪的死,吴国的事情告一段落,舞台又转回了魏国。

并不是我不想写蜀国的事情,实在是这段时间蜀国太平静,几乎没什么大事发生,刘禅同志本来就无心治国,整天玩字当头。总理大臣一个比一个保守低调,没有孔明那样雄心壮志,只想偏安一方,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再加上吴魏两国发生的事,可以把蜀国暂时放在异星球处理了。

如同东兴之战后诸葛恪的声望达到顶点,新城之战后司马师的威望也到了极致。他开始学习太祖皇帝(曹操),一人独揽朝政,完全把曹芳同学无视了,天下只知道有司马将军,而不知曹帝。

功高震主自然会引起皇帝与众大臣的不满,之前的诸葛恪就是榜样。而诸葛恪被皇帝干掉了,司马师的结局会是什么呢。

曹芳的皇后之父张缉对于司马师的倒行逆施十分不满,为了自己的女儿女婿考虑,他想除掉司马师。他有个同乡名叫李丰,时任尚书令,位高权重,也有同样的想法,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他们的想法是利用朝拜贵人的时候带领宫中禁卫军诛杀司马大将军,然后立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取代他。这位候补者是谁呢,他们最后看上了太常夏侯玄。

夏侯玄之前已经出场过一次了,他是曹爽的表弟,在表哥当政的年代可谓是呼风唤雨,共同参与了很多政事,包括曹爽唯一的一次骆谷用兵。

但是夏侯玄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人气极高,他和邓飏等人开创了玄学,还是魏国四聪之一(夏侯玄、邓飏、诸葛诞、田畴),是古代著名的思想家,这方面,他比表哥曹爽高不知道多少倍了。

由于夏侯玄的德高望重,以前司马懿在世的时候都对他非常敬重,诛杀曹爽三族,但对太初(夏侯玄字)的处分仅仅是免去军职,之后甚至还升他为太常,可见对他的看重。

李丰、张缉的计划的可行性有多高不得而知,但他们的保密工作肯定是不及格水平,很快司马师就听到风声,于是叫来李丰确认。

李丰被司马师的迅速给震惊了,手足无措之下承认了此事,于是下场可想而知。

一言概括就是所有参与此事的人统统灭三族,一个都不能少,这是古代政变谋反的标准待遇,连张缉的女儿、曹芳的皇后都被杀。

整件事里最冤的当属夏侯玄。这位伟大的思想家、玄学家,史书上没有明确写到他是否参与了此事(都是从口供中得知),我个人认为他不会去做此事。

早在曹爽被诛之日起,他就看穿了一切,平时极其低调,从不结党营私,连小妾也不娶。

当时夏侯霸投汉,也叫侄子夏侯玄一起过去,但他认为我是魏国人,又没有叛国,为什么要去投奔敌国,便独自留下回到京城。

当司马懿去世后,好友李允对他说,这下可以安心高枕无忧了。而夏侯玄则对他说,你怎么那么糊涂,仲达尚能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善待我,而他两个儿子是不会放过我的。

在狱中,负责审讯他的是御史中丞(最高检察院检察长)钟毓(太傅钟繇长子、钟会大哥),太初正视着他,严肃地说:“我有何罪,你要来审讯我,那供词随便你写吧。”而钟毓因为夏侯玄是名士,不可屈服,只能含泪自己写供词。

更令人吃惊的是,闻得夏侯玄被捕,司马师的亲弟司马昭甚至哭着向大哥请求赦免他,但司马师对夏侯玄的声望极为嫉妒,厉声对司马昭说:“你忘了赵司空死的时候发生的事吗?”

原来当年司空赵俨去世,来宾多达数百人,夏侯玄有事迟到,而当他到会场的时候,所有人都站起来迎接他,从而使得司马师开始对其有很深的猜忌。如今有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岂能放过,其作案手法也类似于后世的莫须有。


司马师处理了一众人等,心满意足地去饮酒作乐了,不过有一个人心中很不开心,他就是皇帝曹芳。

这是很正常的,毕竟老婆、岳父、亲信都被杀了,自己却无能为力,无法哪怕是尝试一下救援,换了谁都恨不得找仇人拼个你死我活。

三国演义上写曹芳下密诏让李丰等人诛杀司马师,此为虚构情节,正史上没有记载。

除了皇帝,夏侯玄的好友许允也十分悲愤,他开始和皇帝密谋诛杀司马兄弟。

到了秋天,机会来了。蜀国的姜维又开始北伐,司马昭奉命迎战蜀军,许允便与皇帝策划在司马昭面君请辞的时候,令禁卫军将其杀死,然后出发诛杀司马师。

与好友李丰的计划一样,可行性有多高不得而知,不过最高决策人曹皇帝到了最后关头不知是抽风了还是被雷吓到了,居然害怕而下令中止此行动。

可惜不巧的是,也和李丰的保密性一样,做得太差。早已写好的诏书不知如何落入司马师手中,那就彻底没戏了。

后面的发展和之前的李丰等如出一辙,该杀的杀、流放的流放。不过这次是皇帝牵涉其中,那就有点不同了。

司马师胆子再大,弑君这事还是不敢做的。于是他带头写联名信给郭太后,要求废了皇帝,罪名无非是常见的那几种:不理政事、沉迷女色、废弃讲学、不尽礼数等等。既然大将军决定了的事,其他人还有敢反对的不成,于是曹芳被废,合计在位十六年。

演义中写的曹芳下密诏给李丰三人诛杀司马师,为虚构情节。


最大胜利


就在李丰等人图谋司马师,魏国国内一团糟的时候,姜维在沉寂一年多后终于决定出兵伐魏,这是他第七次北伐。

不可否认的是,这次姜维是趁着魏国内乱想去浑水摸鱼一把,具有很大的投机成分,不过谁也没想到,这次会成为姜维历次北伐中收获最大的战役。

而魏国内乱也给边疆的魏军造成了巨大影响,狄道(甘肃临洮县)的负责人李简被吓破了胆,偷偷地写信给姜维,大意就是我要举城投降蜀国,希望贵军前来接应。

姜维得信后反复斟酌犹豫不决,于是召开会议集体讨论此事,大部分将领认为有诈,必定是忽悠,劝说姜维就当看笑话把信一烧了之。

此时名将张嶷站起来发话,认为这事有谱,建议速去接应。姜维对张嶷还是非常信任,于是就派兵前去,后来顺利接收狄道,并且获得了大量的军需物资。

李简同时通报了魏国现状,姜维综合分析下来觉得北伐时机成熟,率领着包括无当飞军在内的数万军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其实此时的张嶷患有非常严重的风湿病,痛得连站都站不稳,不用说走路,更别提打仗了,换做今日早就在三甲医院的高干专用病房里躺着疗养。不过对于战马上奔波一生的张将军来说,不让他上战场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坚持出征,并且为表决心,特意写了封奏折快马加鞭送至成都的后主那里。

刘禅接到奏折,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臣得蒙主上看重,屡受恩惠,加上有病在身,时常担忧突然身亡,不能报答主上。如今总算可以随军出征,为国效劳。如果取得凉州,臣愿意担任藩镇守将;如果不能报捷,只好牺牲自己以作报答。

刘禅看着看着不禁眼泪纵横,感动无比,马上下旨令张嶷为先锋出征,战场上一切情况自己决定即可。

蜀国在建国四十几年的历史中,从未有官员将领谋反(少数民族叛乱不算),全部都是忠心耿耿,全心全意为皇帝服务,这在三国甚至整个中国历史上都非常罕见,不禁令人赞叹。

荡寇将军张嶷率领着本部兵马,五千人的无当飞军出发了,很快,他们遇到了魏将徐质。据记载,魏军的人数超过一万人,是蜀军先锋队的两倍以上。

张嶷深知在这种情况下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他向士兵们做最后的宣讲,并且说如果有人不想白白送死可以马上撤退。

但是没有一个人离开,所有的人都士气高涨,向张将军表示:“战死沙场,绝不后退,为国捐躯!”

张嶷激动得都快站不住了,稳定了下情绪,对众人说:“好!我们就战斗到最后一刻。诸君放心,我张嶷一定与各位共生死!”

于是无当飞军就开始了人生中的最后一战,就像他们宣誓时所说的,没有一个人退缩,奋勇向前,杀入敌阵。张嶷作为主将,更是拖着两条抬不起来的腿冲在最前方。

战役从早晨打到黄昏,蜀军拼尽了所有的武器和气力,终于结束了。

由于人数上的过于劣势,最终的结果不出意料。

包括张嶷在内的五千名无当飞军全军覆没。

战场上尸横遍野,令人悲戚,唏嘘不已。

当然他们的英勇也给魏军造成了巨大损伤。

据统计,魏军阵亡人数竟然超过一万人,蜀军基本上是以一敌二,魏方几乎也是整个先头部队全部消灭殆尽,主将徐质身负数箭勉强狼狈逃脱。

消息传到成都,刘禅痛哭流涕,伤心不已,亲自为其祭奠。封其长子张瑛为西乡侯,次子张护雄继承张嶷爵位。

南中居民听闻,流泪不止,为其立庙,四时祭祀。


姜维率领大部队之后赶到了战场,张嶷和无当飞军的阵亡深深地震撼了蜀军,也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深受鼓舞的蜀军战斗力瞬间爆发,个个如同在界王处修炼过的孙悟空,冲向敌方城池。本来被先锋队重创的魏军此时根本没有斗志,面对发了疯似的蜀军毫无招架之力,纷纷逃离,来不及逃的就投降,不投降的就去阎王殿报道了。

其中就包括在之前战斗中侥幸逃脱的徐质,他被姜维亲自斩杀,也算为张嶷报了仇。

姜维乘胜追击,连破河关、临洮、狄道等地,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胜利。

在孔明逝世二十周年之际,接班人姜维给老师奉献了一份精美的礼物。

淮南三叛之二---毌丘俭、文钦


司马师废了曹芳,但是国不可一日无主,随便怎样国家名义上都需要一个皇帝,虽然他是实际的最高领导,皇帝是谁根本无所谓,就像现在的日本国。他需要重新立一个皇帝来做木偶供他操纵。

选来选去,他选中了彭城王曹据。

曹据是曹操的儿子,与曹丕是兄弟(同父异母),但是他还有一个亲哥(同父同母),就是天下闻名的神童曹冲。

我估计司马师选他做皇帝的意图主要是想之前的曹芳过于年幼,废了以后再立一个幼帝则天下人的闲话就太多了,而曹据当时已经五十多岁了,形象方面比较合适,这种情况有点类似当初王凌想立曹彪为君的思路。

选好了以后就要上报郭太后,毕竟皇帝的任命必须要太后下旨才行。

没想到郭太后给了司马师当头一棒。

太后:“大将军欲立何人为君。”

师:“臣观彭城王曹据,聪明仁孝,可为天下之主。”

太后:“……”

师:“太后有何顾虑。”

太后:“彭城王论辈分是我的叔叔,如立他,那我该何去何从。”

司马师大吃一惊,心想怎么没考虑到这一层,不由得汗如雨下。

师:“太后所言甚是,臣思索不周罪该万死,还请太后明示。”

太后:“高贵乡公曹髦是文皇帝(曹丕)之孙,温恭克让,可以立之。”

师:“太后英明,臣领旨。”

于是,十四岁的曹髦便成为了魏国第四位皇帝。


话说西部战事失利的消息传到洛阳,震惊了司马师及文武百官,没想到波斯猫般温柔的蜀国在平静了那么久的时光后突然变身吃人老虎,已经可以咬人了。于是魏国上下又开始商量重新修订对蜀的政策。

可是没想到马上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又快马加鞭地传到朝廷,镇东将军毌丘俭、扬州刺史文钦造反了。

毌丘俭也是老熟人了,魏国名将,昔日在司马懿的率领下打败公孙渊,攻占辽东;之前更是对反叛的高句丽东川王进行思想指导,教育完毕两万高丽军只剩两千人了;后来又击退攻击合肥新城的诸葛恪,南征北战几十年战功赫赫,是著名的魏国三征之一。

虽然毌丘将军和司马懿共事多年,不过他并非司马一族心腹,相反与李丰、夏侯玄等人关系密切,两人如今被灭三族,令毌丘俭心中极其不安,料想自己没有好果子吃,于是开始考虑自己的后路问题。

而扬州刺史文钦则是曹爽一族的亲密战友,早在曹爽被诛之时起就郁郁不得志,如今司马师对他越来越不友善,他早就对此很有想法,蠢蠢欲动。

巧的是,此时又有奇异的天文现象出现了(真是无语),255年正月,天空中有彗星掠过,留下长长的尾巴,蔚为壮观。

之前王凌叛乱时也有天文现象出现,于是王太尉便加速了行动,最终走上了不归路。这次类似的情况又出现了,毌丘将军会如何处理呢。

毌丘俭与文钦一合计,认为彗星出现是出大事的征兆,且在此时毌丘俭的长子毌丘甸写信给父亲,建议他起兵征讨司马师,于是两人下定决心立刻起兵。

这些情节基本上就是一叛时的翻版嘛,如此看来二叛也很可能要重蹈覆辙了。

他们借用郭太后的名义(历史上惯用手法)下诏,历数司马师的十一大罪,起兵征讨。为了增加兵力,毌丘俭把自己的几个儿子送到东吴做人质,请求东吴发兵协助。

可惜讽刺的是,当初极力鼓动老爸起兵的长子毌丘甸,却在起兵前带着老婆孩子逃走了,真是太精彩了。

同时,他还发信给老战友,镇南将军诸葛诞,请求一起出兵反叛,振兴魏室。

诸葛诞接信后摇摆不定,犹豫许久,百般痛苦中做出决定,不支持毌丘俭,这也令他失去了一大后援。之后还出兵攻打毌丘等人,加速了他们的失败。

还是令人感到讽刺的是,两年后,诸葛诞自己也步毌丘俭文钦的后尘,起兵叛乱,最终还是走向灭亡的殊途同归。


司马师得知此事,自然是气急败坏,暴跳如雷,因为是指名道姓来征讨他的,还有十一大罪状,令他的面子荡然无存,他决定亲自出征教训对手。

同时他命令各路军马从四周出动,包围对方,但先不要和其交战,慢慢地围困对手,静待其变。另外他联系了兖州刺史邓艾,令其抢先奔赴乐嘉城,搭建浮桥。

这也是三国后期的名将邓艾第一次出现了历史的舞台上,不过那时他只是一个小角色。

战局如同司马师料想的一样,朝廷方人数占绝对优势,将其包围后又不打,慢慢地耗着。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司马师知道,毌丘俭军队里大部分士兵都是北方人,家属都在北方,如果长时间没有进展,思乡情绪很快就会散开,届时兵无战心,军无斗志,便可一举获胜。

司马师的预测完全正确,毌丘俭等人一直无法战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场面很尴尬,北方士兵也逐渐失去了耐心,开始卸甲投降。

此时的司马师已经赶到了前沿阵地,他指挥邓艾,让其故意示弱,诱敌深入。而毌丘俭也觉得维持现状的话前景不妙,于是看准邓艾这个弱点,命文钦率本部突击,期盼有所作为。

之前忘了说,这场战役文钦除了带领本部人马,还带着两个儿子一起来,真是上阵父子兵。长子文鸯,次子文虎。

文钦来到邓艾驻军前方,寻求战机,但他惊奇地发现,司马师的大军已经抵达现场,气势如虹,文钦吓得有点发抖,准备掉头就走。

十八岁的长子文鸯对老爸说:“敌军刚到,阵势不稳,如立刻袭击则可一举获胜。”文钦表示赞同。

于是到了夜晚,文钦父子兵分两路,前后突击魏军营地。

文鸯走到阵前,令军士击鼓,声响震天,同时大叫司马师名字,率领众人冲入敌阵,砍菜切瓜,随心所欲。后人对文鸯的评价是英勇可比常山赵子龙,对于三国后期素质普遍低下的军队来说,两者间的实力相差太大了。

此时的司马师其实身患重病,特别是他眼睛上有个瘤,本来在干掉李丰等人后就去医院动了手术摘除,请了长期病假,心想可以安心疗养个一年半载的,谁知道又碰上了这码事,事关重大,不得不抱病上阵。

文鸯冲进营地后,司马师大惊,但身体又不允许出去,只能躺在床上心急如焚,可能还有高血压等病,到了后来竟然眼球都震出了眼眶,血流满地,这场景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相信很多人看到眼珠爆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夏侯惇,当年夏侯将军左眼中箭,他若无其事地连箭带眼球一起拔出,说了句“父精母血,岂可弃之”,便把眼珠生吞下去,强悍到外星人程度,兰博都没法和他比。

不过此事为三国演义虚构情节,并非事实。而司马师的遭遇则是切实准确的。


外面打得热火朝天,里面痛不欲生,司马师恨不得去撞墙。

不过在此时,司马师显示了自己作为魏国第一人的风采,为了不影响军心,他拼着老命不发出声音,具体方法是咬被子。

大话西游里至尊宝下半身被蜘蛛精火烧,二当家指挥一众弟兄用脚给其灭火,至尊宝嘴里咬着木棍强忍剧痛,最后火灭了,木棍也被咬断了。

司马师当时的情形也差得不多,史料记载他把一整床被子给咬烂了,可见其痛苦的程度。

在这里,不得不为司马师的坚强毅力点个赞。

主帅挺住了,部下也在最初的偷袭的惊慌后逐渐镇定下来,而文鸯毕竟是带少数人偷袭,本来是准备和父亲南北会合的,但左等右等父亲就是不来(事后得知文钦迷路了),眼看魏军组织好了反扑架势,文鸯心知继续下去已无意义,于是率军撤退。

撤退途中,魏军先后派了三拨人马前来进攻,全部被文鸯单骑击退,于是此战过后文鸯威名远震,媲美赵云。


其实此时的司马师已经快不行了,虽然凭借着毅力硬撑下来,但离死也不远。

随军出征的校尉尹大目对此十分清楚。

尹大目一直以来是曹爽的亲信,他对曹爽怀有敬佩之情。当年高平陵事变,司马懿为了麻痹曹爽,派了多批人前去陵园劝降曹爽,其中就包括了尹大目同志。

仲达给的承诺是让曹爽以国家高级干部身份退休,退休后享受正国级元老待遇,养老送终,尹大目信以为真,极力劝说曹爽投降。

可是一回京城,仲达立马省去养老环节,直接就给曹爽送终。尹大目感觉自己被狠狠地耍了一通,将恩人推到死地,懊恼不已。

于是他便投入司马旗下,目的只有一个,有朝一日替曹爽报仇。

他主动地对司马师说,文钦本无反心,是被毌丘俭胁迫而来的,我与他有交情,前去劝说,必然来降。司马师同意了他的看法。

尹大目骑了快马,一路狂奔,终于赶上了文钦部队,大声呼喊,文钦见到他停下脚步。尹大目高声呼到:“文刺史何不忍耐数日呢。”

可惜文钦不解其意,大声回骂,尹大目无奈,大哭而回。

在寿春城中的毌丘俭听闻文钦败仗而归,心中恐惧,由于手下的士兵一天比一天少,先锋突围也不见效果,如此下去不出数日必将全军覆没,于是决定趁夜逃脱。

夜路么,照度不够行走艰难,外加周围大军包围,所以一行人走得极为艰险。好不容易逃出了包围圈,此时已经是筋疲力尽,只能在草丛中休息。

这是有个老百姓正好到野外打猎,发现了他们,偏偏他也知道毌丘俭的长相,朝廷早就张贴通缉令,对毌丘俭等人明码标价了。这个名叫张属的人一看,心中狂喜,心想发财的日子来了,于是用随身携带的弓箭将毌丘俭射杀,枭首后送到洛阳去领赏,他因此也被封侯,麻雀变凤凰,一朝升天,和今日买彩票中大奖差不多的情形。

值得一提的是张属并非丧心病狂之人,他发现毌丘俭的时候,身旁还有弟弟毌丘秀、孙子毌丘重等人,不过他只杀了毌丘俭一人,其余人等均放之逃生。

而有幸逃生的毌丘家族及文钦父子等人都前往东吴逃命去了。不过留在魏国的家属就没那么幸运,全部被灭掉。淮南三叛中第二场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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