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不如荠菜一畦。
切碎混肉粒,裹上馄饨皮;
熬水做汤底,鲜香味更提;
若与笋片食,珍馐有不及。
既入三月,恰好身在云南,倒是赶上了吃春季限定——野菜和鲜花的时候。头茬春韭、香椿芽、桑葚嫩果、荠菜、豌豆苗、鲜樱花,各有各的风味,比之四季都有的蔬果,胜在新鲜,和等了一个冬季终于得以一饱口福的期盼。
“梅花山的荠菜刚出头,莫愁湖马兰头兴轴轴,八卦洲的蒿子望江景,北极阁枸杞叶绿油油。”南京人曾有顺口溜记载去哪些地方采摘不同种类的野菜。当然,有些菜只是江浙才有,有些菜却是云南特色。香椿芽在集市有卖,五元钱一大把,拣嫩的部分切细,加蛋加盐打散调匀两面薄煎,够四人吃两顿。结果就是连着几天,终于从惊喜吃到腻歪。正好同住的朋友偶然得知附近田里有荠菜可以采,而且除我之外大家都没尝过荠菜的清甜宜人,于是被我说馋的大伙儿说走就走,一行三人趁太阳快下山但天色尚早的时候,拿上铁铲,踩着单车,到田垄里采荠菜。吃货苏东坡在诗中所言“时绕麦田求野荠”,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说是采,不如说是挖更准确,连泥带土、伏地生长的荠菜并不好拔,只能连根挖出再去掉附在上面、比菜还重的泥块。对新手来说另一个比较难处理的地方就是将荠菜和其他长相相似的菜分开。嫩的没开花,乍一看和其他野菜没什么分别;等长出了小巧易分辨的十字小花和三角形短角果时,又已经老得只能熬水喝了。
回到家,把老的、不能吃的部分挑去,先冲两遍洗去泥沙,让叶子都显出精神的绿色,烧水准备汆菜。水滚了,加半勺盐,把荠菜一股脑放下去,不消一分钟,绿色就油亮亮的,令人愉悦的菜香味儿就跟着蒸汽飘了出来。凉下来,把多余的水分略略挤掉,就可以和同量的半肥瘦猪肉剁在一起,混进两三片姜切的细末儿,加点酱油和盐调匀,就可以包进馄饨皮儿里,等着下锅了。
荠菜的好吃,大概每到初春不少爱吃之人就会惦记上。不像其他野菜,荠菜很少有种植的,因此味道也鲜有改变。没有大面积的种植,不知道对于荠菜而言是好还是坏,至少对于吃货们来说,虽说多了一个门槛,但也多了一份田野之间的乐趣。
2016-3-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