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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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涂鸦,将彩色的画笔涂满一张纸,一面墙,一块布,一双手……这是一种本能的试探,你说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它太爱动,如果不乱涂乱画,只能吃吃手指和指甲,妈妈说这不太卫生呀,还是选择画画吧!一天不画,思绪如麻。把那心里的线,变成涓涓细流,透过笔尖,在白纸上展现,心也就舒坦了。

你画远山,你画河流,你画太阳,还有沙滩……你通过绘画来抒发自己,认识自然,感受美,聆听爱。你画得那样专注,那样投入,连香喷喷的饭菜也不能使你分心半步,你一脸虔诚,似乎在描绘着心里的净土。这不就是你的净土吗?你的笔下,是一个森林,潺潺的溪水流淌,活泼的鸟儿鸣唱,大树林立,花果飘香,还有一间小木屋,静静站在草地上,你说累了就去里面睡个午觉,希望梦见爱丽丝的兔子洞,吃着神奇的蘑菇,让自己瞬间长大,又瞬间缩小,那是魔幻的世界,也是梦想的国度,梦里有座七彩虹,你在上面优哉游哉地荡着秋千。

我的写作,何尝不是另一种涂鸦呢?我在文字里涂抹着五颜六色,描绘着万般奇特,书写着悲欢离合,寻找着精彩和传奇,安抚着心灵的寂寞……文字使我随心所欲地表达着自己的心绪,就这样静静地写,慢慢地疗愈,终有一天会治好自己。听到这话,疯子就笑了,其实你没病,只是忒喜欢呻吟。

寂静的夜晚,燃一炉香,听一首歌。

这若有若无的一缕青烟,不也在随心所欲地涂鸦吗?时而东,时而西,时而高,时而低,盈盈袅袅,幻化出无穷不尽的图案,初时为一朵花,渐次扩展为一匹马,接着又是一头像……它在长大,更在变化。你望不到它的尽头,它的尽头是一方虚空,虚空中,哪里还有它的影子?只残留着些许的温存,证明它曾经来过。还有你对它的怀念,证明它曾存在于你的记忆里。

可它不慌不忙,淡定从容地燃烧,释放,尽情舞蹈,尽情芬芳,它不需要谁见证它的存在,它为自己而舞,为自己而香。虚空总是太大,太令人害怕,它席卷了一切,也终将裹挟你的生命,将你融入一种难以想象的漫无边际,在虚空中,你会空虚吗?

你已来过,在有限的时空里,尽情涂鸦,将个体生命尽情演绎,无怨无悔。你不曾消失,在那一瞬间,你是永恒的,永远存在的。你存在于每时每刻的当下,在那个当下你是唯一的,不灭的,鲜活的,热烈的,灵动的,纯真的,芳馨的,绝美的。存在先于本质,存在就存在了,意义是后天自设和赋予的。你是无尽的变化,投入虚空的怀抱,如同回到母亲的子宫,加入地水火风,再次被孕育出新的物种,再次以新的面貌出现在某个时空。

你不缓不急,满腔热情里,都是戏,都是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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