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起起伏伏的气温终于有了好转的意思,连绵阴雨里躲了许久的太阳也再次露了面,虽然屋里还是有些冷,但于瑟瑟发抖了许久的我而言,已觉安慰。
索性室外还是很暖和的,上午穿了冲锋衣和登山鞋出去,回来时竟隐隐觉热。
不过想必不只我这般觉得,新出的草叶嫩得可爱,在柔软的阳光中泛着浅碧的光泽。窗外的水杉也早已迸出了星星点点的绿芽,强劲的生命力似要立刻勃然爆发出来,诱得人直想踏青去。
春天,终于到来了!
不,其实已经来了,于许多植物而言。
一树树的樱花在枝头推推嚷嚷,争抢般将枝头占了个满,仿佛下一刻就要压断枝头或被挤落到地。几株木兰在阴雨几番纠缠后竟仍傲立枝头,亏得我前几日还担忧她在这冷雨中香魂飘散,玉陈黄土,到如今竟是枉作闲愁了!那玉琢的美人仍旧枝头俏立,而我却依然在沁骨的阴冷中手脚皆僵。
不过令我欣慰的是,仍旧有人与我感同身受,路过楼下时蜷缩在角落里的猫咪暂且不论,就看路上那一个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行人和虽然衣着单薄却仍冷到发抖的姑娘们,便足以令我觉得这恼人的湿冷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忧烦,颇有种同时天涯沦落人的欣慰。
正写着,阳台上有风吹过,缀满新绿的水杉纸条轻盈舞动,簌簌鸣响,柔软得如同少女舞动的臂膀。当然,还有那晾在阳台上摇摇摆摆的衣裳,教人平生几许悠然惬意之感。不过许是连日的冷吓到了我,如今我乍一看到那风只觉一阵意寒。
落在阳台上的阳光明媚可爱,而我此刻却只能在昏暗的桌前就这台灯写字,徒然做个春的旁边者。如斯讨厌这样一个位置,被重重的床帘挡了阳光,如同土下的鼹鼠一般不见天日。
不分昼夜点着的灯,房间里昏暗得似能闻到丝丝缕缕的湿腐气息,只觉得人都要被消解了。
窗外的景色那般诱人,然而尽管我如斯想冲出门去,却终被琐事所困,难以抽身。
痴痴傻傻愣了半晌,天气又顾自昏暗下来,要雨了么?
那便 ,不出去了吧!
这样好的借口,这样恰到好处的理由。
也许我生活的陷落,便是从这时感到的吧!
生活,过着过着,渐渐成了过程。
以至于到如今,
纵然美景已至,奈何闲情未归。
却只能,磕磕绊绊诉诸笔墨,空了几分闲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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