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被害之后

  作家被害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社区。警方在人群涌上来之前,就封锁了案发现场。

  下午六点,下班族陆续赶回来,人群在大楼前的警戒线外,十几分钟内就扩大了好几圈。“作家被害”这几个字在人群中反复被提及。紧接着传来此起彼伏的嘘叹。

  很快,媒体也到了。

  “他平日里给你们什么样的印象?”

  “他平日里寡言少语,表情冷漠,我没跟他打过交道的。”

  “你觉得他最有可能被什么人杀害?”

  “这个,这个,呃,我真的不敢说。您问别人吧!”

  “我和他说过话,采访我,采访我。”一个染着白头发的年轻人走过来,表情兴奋,喘着粗气,他努力挣扎越过一切障碍。

  “不急,您先喘口气?!”

  “要我说吧,这个作家人挺好的,我和他说过一次话,甭看他话少,可是那话怎么说的,让我想想……但是话精,话精,没什么废话。”

  “那您能仔细回忆一下您和他都聊过什么吗?”

  “呃,好,不过先等一等,你们为什么没在我前边架上摄像机啊。我不是在接受采访吗?”

  “抱歉,我是报社的记者,不过我们待会会给您拍一张……”

  “我不要报纸的”,年轻人等不及记者把话说完,“我要能在电视和网上看到我讲的话。”

  “来我们这儿,帅哥。我们是电视台。”右边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举起帽子向他挥手。

  年轻人再一次越过障碍去接受采访。

  刑警队长举着喇叭,问群众受害者的邻居到了吗?喊了三遍之后,来了一对穿着黑蓝色工作制服的小夫妻。

  “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们两个一个公司,卖保险。”

  “作为被害人的邻居,希望你们配合下,跟我去公安局录一下口供。”

  “我俩不认识他他这个怪人的。”男人说。他使劲攥紧女人的手,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你们做了邻居这么久,就没说过话?”

  “没说过。”男的斩钉截铁回答。

  “你还是得跟我们过去一趟,我们要对你们做系统问话,毕竟人命关天的案子,我们希望从你们这儿得到一些线索。”

  “我们真不认识他。您行行好,放过我们得了。”话说完,他就拉起女孩的手打算走掉。队长大手很快抓住了他的肩膀。这时,女人把手使劲从男人手中挣脱掉,走上前去,说:“我知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能不能别让他去了?”

  一记响亮的耳光掠过女人的发际线,突如其来的落在女人的脸上。是男人的手。

  作家的出版人也闻讯赶来了,一开始,他试图把车开进来。可任凭他怎么按汽笛,前方的人群就是丝毫不动,像是被一只大锅盖闷在了大楼前的空地上。

  “我是他的出版人,我要进去。”

  “不行,现场正在进行调查,您还不能进。”一位穿着制服的警察说。

  “他答应我明天交稿的,版税我都预付给他了。您通融通融,我得进去瞅瞅他自杀的时候稿子弄完没?”

  “先生,您搞错了吧,他不是自杀的,他是被谋杀的。”

  “什么?!”他急得跳起来,“要不是自杀,那稿子写完的可能性就……”

  话还没说完,他就趁警察不注意,如运动员跨栏一样轻松跃过警戒线。

  “抓住他,抓住他,他要破坏现场。”警察大喊。

  出版人的速度真快,守在楼梯口的警察只是把他外面的夹袄给拽了下来。

  不过,警察也不慢,一声枪响,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就响彻整座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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