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表姐,她的名字很好听。
说起表姐就想说一下表哥。以前我都不知道他曾经改过名字,一次给大姨搬家的过程中发现抽屉里有张卡片,大约是借书证之类的东西,上面姓名一栏写着“韩世顶”三个字,这我就很茫然了,并不知道这是谁,上面贴的照片被撕去,连纸张都被撤下去一块。询问大姨这位韩世顶先生是哪一位,不曾想大姨的回答却是我表哥。
在我的印象中我一直都认为我表哥叫做“韩笑”,我打小便叫他笑哥。虽然老妈看到他写的名字都觉得这个“笑”字被他写的像哭。竹字头便是一个人的两只大眼睛,他写的字很大且略显扁平,像是小孩的小脸被大人用手撤着,两只眼睛给人的感觉都含着泪一般,下面的“夭”字成了一个哭丧着的脸,形象格外逼真且传神。不想还有“韩世顶”这么一出。
这大概是他刚毕业的时候改的名字吧,小时候只觉得他的书有很多,堆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家里的《巴黎圣母院》、《红与黑》、《资治通鉴》等等都是从他那顺来的,并且这些书无一例外的纸张都显淡黄色,我一度怀疑他是从哪个即将倒闭的书店中买的处理货,堆在仓库里卖不出去的那种,被一股脑便宜的收购回来。
我也曾经一度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一次给老妈抱怨过此事。她说你可知足吧,你的名字这么简单这么好写,隔壁柳奕溪刚上一年级,一直学不会自己的名字要怎样写,都着急得哭。我这么一想也是,但又对老妈说,简单的话你直接给我把最后一个字去掉,不觉得两个字更简单吗?转念想来这个名字就显得格外尴尬了,于是便不做声回房去了。
表姐中间一个字跟表哥一样都是“世”。
她特别喜欢养花,特别是多肉植物,每一种都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我家里几乎随处可见她买来的多肉,被形态各异的罐子盛着,淡绿色或者浅红色的厚厚叶子肉嘟嘟的靠拢在一起,那么一小簇,不止一次的我想用手指甲掐一掐感受一下到底是什么感觉,最终我的理智还是战胜了那个邪恶的想法。
前几天又搞来了郁金香,像几头大蒜一般躺在盒子里,被她用特制的土埋了起来,不声不响,几天之后毫无反应。我都感觉那些块茎都被冻死了。
去年或者前年的一天她下班后顺道来我家,叫我快去找个小盒子,我翻来覆去搞来了个一次性杯子,她神秘兮兮的将攥紧的手慢慢张开,掌心细小的黑色颗粒哗啦啦的流进了杯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得耳朵直痒痒。我问她这是什么,她说这是路面花圃花落下的种子,很好看的,把它收好,春天种试试。
为了更好的种花浏览了各大网站,仔细搜索每一种小花的习性以及种植方式,怎样管理预防病虫害,我就看到她拿着一根缝衣服的针把落在她花上的小虫一个个扎死,专心致志。
最后要说说她好听的名字:“韩世珍”,小时候我叫她“珍珍姐”,现在我都叫她姐,有些称呼仅仅只属于小孩子,现在是万万喊不出口。就我觉得这个名字很不错,“世珍”,一世的珍宝,即可表达出我姐是大姨大姨夫这一生的宝贝,又表达出她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珍”,其实我对这总解释不是很满意,有种感觉确实无法言说的。
“世珍”,单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有点像民国时候的人物,一股沧桑的感觉就迎面扑来,结合那广阔的时代背景这个名字大概可与某个才女相连,虽然她经过一段“小时代”的洗礼而后开始厌烦作者,早已经不爱看书了。
另外我特别喜欢作家萧红的名字,她这个名字自己取的很好,或许连这个名字也是《生死场》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