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舞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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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华:花开荼蘼 水木清华

仲夏时节,莲荷飘香。

花海深处,我端着冰镇梅子汤穿过迂回曲折的长廊,春衫薄袖,淡紫色的罗裙纱衣在木质地板上舒缓拖曳,华贵美丽,风情万千。我听见环佩叮当,在这个艳丽山茶开得娇美绚丽的大理王庭花园内清脆回响,我优雅的浅笑,看着小桥下清波碧水倒映着的静美容颜。

九曲石栏的尽头,是一间雅致竹轩,段郎亲自仿中原风格设计的小轩外,是醉迷人眼的山茶,如火如荼,如梦中的曼陀罗,红白交错,华美荼蘼。纤指轻拨,古筝声声恍如天籁,风中传来远山木叶的清香,眼前蔓延着这个夏日生命的绿,无边无际,让人心旷神怡。我快乐的微笑,弹着最爱的乐曲,然后,我看见了桌上的一个酒坛,天青色的精致坛子,上面有娟秀的字迹:水木清华。

我起身拍开封口,翡翠色的酒液荡漾着浅淡的清香,我细细品了一口,有彩蝶飞过秋千架,翩翩停在我绣着花纹的袖口,以一种绝美的姿态。我忽然就泪如雨下,所有的风吹蝉鸣,在一瞬间静止无声。我想起一张毅然决然的脸,还有那人清亮如水却空若无物的双眼,她总是飘忽的微笑,然后说:我羡慕你,清华,羡慕你与生俱来的静好与安稳。是她,那个总让我无法捉摸却又特别了解的飞天,那个永远会和我笑谈欢说却又总让我觉得莫名感伤的飞天,那个一直在羡慕我的生活却始终背弃着这种方式的飞天。是她,我知道,是此生唯一的挚友送来的一份深远祝福,可是,我不知道,她又去了什么地方,她过得好不好?快不快乐?

每年夏日,我都会想起飞天最后离开的样子。那是我和段郎大婚的第二天,她站在漫山遍野的茶花丛中,白衣飘飘,白发如雪。她轻扬红唇甜美微笑,她说:清华,我要走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等我回来时,又可以讲很多很多故事给你听。然后,她看着段郎,眼神明亮,她说:阿荣,谢谢你们成全了我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世上再没有比清华更适合你的女子,我知道你会对她好,一千个好,一万个好!飞天笑,浓红粉白的茶花在她身旁盛开,灿若云霞,开出夏日最热烈最颓废的华丽奢靡。段郎握住我的手,我们并肩看着白衣白发的飞天流云般越走越远,消失在花海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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