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是个情绪稳定的人,从没有过燥动一面。
我和他青梅竹马13年,从小算是穿一条裤子长大,我没见过,其他人更别想了。
他三岁的时候母亲因一场雨夜车祸离世,父亲就此一落千丈。
那年我父亲和他父亲是合作伙伴,虽说几万的人的公司多他爸一个少他爸一个都无所谓,但最后还是救助了他。
我见他第一面,就感觉他不普通,从何而来呢。
从他冷若冰霜的长相和生人勿近的气质。
感觉会是个不近人情的家伙。
所以我不怎么想跟他玩。
有一次,他在外面收到了自己父亲病逝的消息。
从车上到棺材前,他一滴泪未掉。
甚至面无表情。
从此我便铁了心要将他捂热。
现在我们高中了,今天刚开学。
我和他搬出来住了,那房子是我爸的资产。
“喂,起床了。”
他一叫我就起,因为我但凡赖一秒钟的床,他就已经到学校了。
洗漱完。
“今天跟我一起坐车去学校嘛。”
我又撒娇,因为沈遇吃过这一套。
“不坐。”
“为什么啊~…”
在大门前,在一辆劳斯莱斯旁。
我看向沈遇空洞的双眼,顿时一怔。
(这是什么意思?可望而不可即?不该这样呢,我的就是你的)
我主动勾住他的肩,缓解气氛笑嘻嘻说:“上车吧,迟到了。”
“…”
他啪一下把我的手从他肩上扔下来,扭头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一颤。
我们之间就此有了隔阂。
坐上车,我特意让司机开慢点,跟在他后面。
(为什么不自在?明明你一直都在接受,是因为你不跟我一个姓吗?因为你觉得我可望不可及吗?…这些都让你有负担吗?好笑,我以为你我早就是一家人,早融为一体了,原来你才不可及。)
“提速吧。”
我从后视镜中看到他的脸,还是一如既往。
烦。
当天晚上,我和朋友在网吧耽误了点时间。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
屋内没开灯,我上了二楼,路过他房间时,通过一点点门缝看到他房间里有一点光亮。
我猜,他在写作业。
于是我安心进了房间。
(丁零零)
我被电话铃声吵醒。
睁开双眼,拿到手机,接听司机打来的电话。
“少爷,最后十分钟。”
“…请假吧,起不来。”
“好。”
顺利进入睡眠…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21:00
我从床上爬起来,我以为这时候他会刚到家,没想到他早早就进房间了。
我和他一天没碰面了,忍不住,我去敲门。
(咚咚)
没回应呢。
(咚咚咚)
“沈遇,是我。”
还是静声一片。
“不在家吗?”
我没直接开门确认,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下楼我联系司机,让私厨来做顿饭。
于是我边吃饭边等可能还没回家的沈遇。
“…”
吃完,游戏也打了几个小时,看了眼时间。
3:00
他还没动静。
我再次上楼敲门。
“沈遇!”
电话一直能打通,可他没接过,信息也一样不回。
咔嗒,我开门了。
“…”
怎么这么干净?
我翻衣柜,看桌面,除了家具,房间里没有一个他的东西。
“走了?”
他能去哪?谁能给他住的地方?谁能给他饭吃?
(丁零零)
掏出手机看,司机打来的。
“喂。”
“少爷,沈小少爷…出城了。”
“去哪了?说具体啊。”
“他坐的那辆车是奔着S城和F城去,但路途中会经过很多地方,我也说不准。”
“妈的,不管他了,找人盯着他,除了死,其他都别跟我说了!”
我很生气,他凭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他凭什么不跟我打声招呼?凭什么?
…
四年过去了,再收到关于他的消息时,已经是他沦为男娼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