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关系:对边缘型病症的界定
“边缘”作为心理功能的一种动态变化,在临床实践的数十年间得到了广泛的共识,常用于描述游离与神经症与精神病之间的恒定的不稳定状态。其特征包括:缺乏认同的整合;在未完全丧失现实检验能力的前提下,过度应用原始防御机制。
这些理论家强调患者与童年重要人物之间的关系体验:患者的优势的情感集团究竟来自共生阶段的主题,还是属于分离——个体化阶段的主题?是个体独立的竞争需要,还是出于认同的动机?埃里克森将弗洛伊德的婴儿心理发育的前三阶段修正为儿童发展人际关系的若干过程,这一转变具有重要的临床意义。根据新的阶段论,患者的症状可被解释为:在早期依赖(信任对怀疑)、分离——个体化(自主对羞怯和怀疑)以及更高级的身份认同(主动对内疚)阶段出现了固着问题。
我对这一段也非常共鸣。
关于早期依赖,我与母亲相互依赖,共生。她将她对世界的不信任投射给了我,然后导致我对什么都不信任,因为不信任导致无法开始和深入,所以会走许多弯路,不过自己摸索的过程虽然曲折,但是收获也很大。
而分离——个体化过程中,因为迟迟不分离,造成无法自主决定自己的事情,体验的少,自然容易对外界那些客观的世界产生怀疑。
因为没有个人的成长体验,没有形成独立自我,越是这样越容易想去获取更高级的认同,总想一口吃个大胖子,一下子咸鱼翻身,怎么可能呢。生命的成长,就是在试错中反复体会觉察,一点一滴从泥土中,从朴素中,从脚踏实地中长出来。
这些心理发育阶段理论有助于治疗师更好地理解精神病、边缘型及神经症患者之间的差异:精神病状态的患者似乎固着在分离——个体化之前的阶段,他们无法分辨内在主观和外在客观世界之间的差别;边缘状态的患者则固着于二难冲突之中,要么希望混迹人群但又不甘于人微言轻,要么隔绝他人但又感形单影只;神经症患者虽然完成了分离和个体化,但会陷入趋——避冲突之中,这种典型的冲突其实来源于俄狄浦斯期的人际经历。
精神病状态的患者,固着在分离——个体化之前,囚禁在原生家庭的亲子互动模式中,不与外面的世界碰撞,试错,肯定分不清自己的主观世界和外在的客观世界;
边缘状态患者,混入人群无法健康的社会化,总想像原生关系那样自由表达,但是社会是竞争关系,你没有实力是得不到表达机会的,因为自己无法自洽,所以也无法享受孤独;
神经症患者,完成了分离和个体化,但是因为分离的迟,想战胜自己的父亲,可是母亲不让,也会造成价值观的冲突和分裂。
尽管边缘状态的成因复杂,但我们依然有理由推断:精神病易感素质的患者具有早期发育受挫的潜意识创伤体验(尤其是信任感的缺失);边缘性人格结构的患者可能存在分离——个体化阶段发育受阻;而神经症患者则多半源自“俄狄浦斯期”,更倾向于将冲突内化。精神病性焦虑来自对毁灭的恐惧,他们大脑中的“恐惧系统”尤其活跃,这一系统是大脑进化过程中形成的应对捕食者的保护机制;边缘型患者最常出现的是分离焦虑,即激活“惊恐系统”,这一系统是人类早期形成依恋关系所必须的;神经症患者的焦虑主要与潜意识冲突相关,尤其是冲动以及因之引起的内疚感。
一般来说,创伤阶段越早,受到的危害越大。精神病易感素质的患者,发生的创伤比较早,危害比较严重,导致信任感缺失。
边缘性人格障碍患者,是在分离——个体化的过程受阻。关于这一点,我要感谢我的朋友和发小,虽然我没有跟我母亲进行完全的分离,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发小家里的世外桃源给了我短暂的小范围的分离体验,导致发育还算健康。
神经症患者多半源自“俄狄浦斯期”,更倾向于冲突内化。是啊,其实没有人为难我,都是我自己为难自己,这是我常常说的话。我想超过我那懦弱的父亲,可是母亲不让,可能她也缺乏安全感吧,她恐惧被抛弃——童年的创伤,父母不关注她,不给她学上。
我应该是近似神经症特质,因为在家里无法超越父亲,于是在外部世界寻找超越父亲,感谢发小,无形中救了我一命。反过来说,不遇见他,是否还会遇见别人,理论上是这样,但从资源配置上不一定遇到。
四、神经症性——边缘性——精神病的连续谱系
神经症性人格结构
1、那些被当代分析师诊断为具有神经症性人格特质的来访者,主要应用较为成熟的次级防御机制。尽管他们在应对特殊的应激情境时,也会使用原始防御,但这种原始防御对于维持个体的整体功能并不占有主要地位。相对健康的人应善用压抑作为基础防御方式,较少应用非针对性的防御机制,如否认、分裂、投射性认同等较原始的防御机制。
2、但一般来说,对强烈情感体验的原始防御并非神经症性人格来访者的特征。即便随着治疗的深入,即使出现剧烈的情绪波动,和认知扭曲,神经症性人格患者仍能保持某种程度的理性和客观。
我最近通过跑步行为矫正,更换了从父母那里移植过来的人格,从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分裂人格结构,更换为自己脚踏实地阅读心理学书籍一门深入的自我循环常态结构,过程中出现情绪波动,像是躁狂一样。
3、拥有较为健康的人格结构的来访者,具有清晰的认同整合,能给治疗师留下深刻印象,他们言行协调,随着时间推移,其内心体验也连贯有序。既冲突又统一。
4、神经症性来访者的问题大多是自我不协调,来访者的言辞清晰、表达确切。
5、神经症来访者在治疗早期便有能力形成“治疗性分裂”。这种能力使自我产生分离,形成观察性自我和体验性自我两部分呢。
我常常有这样的觉察:一个自我生活体验,另一个自我像是第三只眼一样,会观察自己。
根据来访者的既往经历和访谈行为可推测,神经症性来访者基本顺利地度过了埃里克森提及的最初两个发育阶段,即建立了基本的信任感和自主性,认同和独立性方面的发展也相对顺利。他们前来寻求帮助,并非因为安全感或自主性受到困扰,而多半是陷入冲突:欲达目的却每每受阻,而自己正是制造障碍的罪魁祸首。弗洛伊德认为此类治疗的目标应是:解除他们对爱和创造的抑制;部分神经症性来访者还需积极提升独处与休闲的能力。
我深有体会:我的母亲是火焰,激情四射,勤劳能干。父亲是海水,波澜不惊,好吃懒做。母亲在意识层面看不起父亲,却在潜意识层面依赖父亲。这造成了我的冲突,我不知道该认可谁。每当我想去达到一件事情时,总是不知道应该依靠自己去把事情干成——母亲无法依赖父亲努力,而是舍近求远的寻求亲戚帮助。于是我也舍近求远,放弃自己的参与感,而总想驾驭别人去干事情。
而解决办法是:解除对创造的抑制,通过写作释放自己;也开始从母亲身边逃离,走近自己的小家庭,爱夫人、爱孩子,积极学习让自己有价值,自我创造,自我循环。
精神病性人格结构
1、具有明显精神病状态的来访者很容易被识别:他们出现幻觉、妄想及牵连观念,思维逻辑混乱。然而,日常生活中具备精神病性状态的人,平时并不一定具有上述精神病性表现,只有身处某种刺激时,才会激发症状。
若想深入精神病性来访者的主观世界,治疗师应首先关注其惯用的防御机制。回避、否认、全能控制、原始性理想化、或贬低化、原始性投射或内摄、分裂、重度解离、付诸行动及躯体化。
2、其次,本质上属于精神病性人格的群体在认同方面举步维艰,甚至不能完整地感觉自己的存在,更无法感受自己的存在满意与否
3、精神病性来访者很难察觉到自己的心理问题。他们缺乏“反省能力”认为:这一点是界定认知是否成熟的标志。
自我心理学强调,精神病患者缺乏能力去区分本我、自我和超我,也无法区分观察自我和体验自我。
4、因此精神病性来访者缺乏“观察自我”也可能是遗传、生化及环境因素的共同作用。
5、精神病性患者最主要的原始冲突基本都与存在意识相关:生命与死亡,存在与湮没,安全与恐惧。
6、精神病性患者极度渴望尊重与希望,因此对于那些给与诊治并格外关怀他们的治疗师心存感激。
7、精神病性来访者对真诚十分看重。
边缘型人格结构
1、边缘型人格最引人注目的特征之一是对原始防御的运用。正因为他们如此退行,过度依赖那些古老、笼统的反骨机制(如否认,投射性认同和分裂),因此,很难与精神病患者区分开来。
两者的重要鉴别指标是:当治疗师指出来原始性防御体验时,边缘性来访者至少会暂时承认其不合理性,而精神性来访者则可能会更加焦躁不安。
2、边缘性来访者在认同整合方面与精神病性患者存在相似之处。当边缘性来访者感受到自己的断续性认同时,会局促不安并涌起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