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管家

是的，我叫福山秀夫，是这里的管家，我能看下你们的警官证吗？

好的。谢谢。

真想不到千叶田大少爷竟然死了！唉，请问两位警官，有什么可以帮助的吗？

今天发生的事情？你们不用记录下来吗？哦，现在都是录音了是吗？那我说慢一些，这样声音够响吗？好的。毛巾？不用，头发湿点不算什么。

让我先理一理思路，恩，早上我和往常一样，八点钟到了这里上班，我家？我住在多摩区大广町。

我先把这个月的账单核对了一下，查看了老爷和太太的行程提醒，又把房子周围的安全措施检查了一遍，我刚才看到你们的同事在调取监控，可以证实。

然后，我回复了几封老爷和太太的电子邮件，这几天老爷因为公司出了点小问题而很烦恼，家都没有回过，一直住在公司里，所以我上班后也没有遇到过老爷，当然要做的事情比平时少一些。

在下午的时候，我联系了老爷，他和我说今天还是不回家了，事情没有处理完毕，作为弥补，老爷给太太买了上好的五十年的泡盛，是的，这个酒非常贵。想不到这个酒害了大少爷。

我为什么这样说？我想刚才保姆中岛善已经和你们说了吧，太太喜欢喝酒，大概是因为以前做生意历练出来的吧，但是喝了又会发酒疯，我想今天大少爷自杀就是因为太太喝了烈酒后，对大少爷凶狠打骂引起的。我在开车送太太出去的时候，她还在车里不停地骂千叶田少爷。

锁？我是没有看到太太锁门，但是太太以前经常会把门从外面反锁，关了大少爷在卧室里，的确，千叶田少爷一点没有少爷派头，除了样子英俊点外，完全是个社会上的混子。主要原因可能是大少爷小的时候，每次太太教育了一番，马上老爷会帮忙说话，袒护着他，如此几次之后，大少爷完全不怕太太了，又经过去年露营的事情后，现在变得越来越坏了，上段时间还在学校里和老师打架，害得老师骨折，幸好还是有老爷出面干预，但是大少爷始终不肯向老师道歉。

大少爷每个月的消费很大，喜欢什么就一定要买，去年十六岁的生日礼物他要一辆跑车，老爷马上去买了一辆萨林S7给他，让他高兴了好几天。

太太是吗？她是我见过的非常厉害能干的一个女人，她是冲绳县人，小时候家里比较穷，很早就出来打工了，因为心直口快，得罪了不少人，也结交了很多朋友，生意越做越大，在和老爷结婚前有自己的一个小公司了，是卖运动器材的。

评价？我可不敢乱评价，毕竟我和太太交流的机会少，除了佩服之外，我总觉得太太有事情瞒着老爷，具体什么事我可说不上来，

今天晚上的事情是吗？再让我回忆一下。

晚上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大概五点半不到的样子，我在厨房和中岛善吃了晚饭，然后服侍太太和两个少爷吃饭，今天好像太太不太开心，话也不多，我刚好想到老爷送的好酒，于是我问她要不要打开喝点，太太当然同意了，于是喝了好多酒，慢慢地有点醉了，说话也不太流利了。我劝她少喝点，她不听，我给大少爷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快点吃好饭回去写作业，不然又要被骂了，谁知道大少爷不仅不把饭吃完，还嚷着要出去玩，要知道太太从来都是不允许饭桌上有剩饭这种浪费行为的，当时就开始教训起来，大少爷还不服，继续顶嘴，我见这样吵下去无法收场，于是把大少爷推回卧室，太太和他还一路吵过去，中间还说了什么‘你这个窝囊废，一点也没有继承我的本事，不如死了算了，反正我还有千叶户会呢’这样的话。

是的，这话是够伤人的，当时我想反正大少爷也从小听惯了这种话，也没有多劝太太，后来太太越骂越凶了，千叶田少爷还在不停还嘴，有种挑衅的感觉，于是太太非常生气，把大少爷的门锁了起来，不让他出门，我想这样也好，免得大少爷出去惹是生非，一个人在房间里反省一下，谁知道竟然出了人命。

请问两位警官，大少爷是怎么死的？

哦，让我看下照片吧，没事。

大少爷的房间我不经常去的，这把匕首也不是很熟悉，但是应该是少爷房间的，我记得老爷上次吃饭的时候叫保姆专门去买把水果刀，好让大少爷每天都要吃新鲜水果。有指纹吗？没有？哦，可能是凶手抹掉了吧！

手机？大少爷当然有手机了，现在哪个小孩子没有呢？何况这样的家境。不见了？可能是太太把手机没收了吧，为了不让他联系外面的朋友，这只是我猜的，等下你们可以问太太确认一下。

我记得应该是白色的。

好的，我继续说下后来发生的事情：我看太太把大少爷锁在房间里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就和保姆去收拾餐具了。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太太醉醺醺地来找我，让我送她去老爷公司，我记得当时看了下手表，大概是6：45的样子，于是我就换了套衣服，开车出了门，今天晚上雾特别大，我开得比较慢，到了公司后，我把太太扶上了楼，老爷说晚上我没有什么事情，就让我先回家了。我是刚才接到保姆的电话，才知道出了事情从家里赶过来的。

太太找我之前的这半个小时？我一直和保姆在厨房里，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啊，警官，难道你怀疑是这半小时里太太进房间把大少爷杀了？

恩，锁的钥匙的确是只有太太有，但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另外配了把钥匙呢？

平日谁对大少爷有敌意？我想没有吧，除了太太恨他不成才之外，恐怕只有二少爷了。

是的，二少爷。

这一点两位警官难道不明白吗？有一个哥哥继承家产，自己一分一毫都没有，是不是很痛苦？而且哥哥又是明显的败家子，身为弟弟，内心的仇恨怕是不少的。如果我是小少爷，看到哥哥死了，悲伤之余，想到自己能继承家业，应该是开心的吧。二少爷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俨然像个大人了，谈吐举止各方面都不是大少爷能比的，如果他来继承家产，我想应该是毫无问题的。

当然，我可没有说是二少爷杀了大少爷啊，二少爷应该没有钥匙吧，如果有钥匙也没有胆量去行凶吧，再说了，毕竟大少爷十七岁，二少爷才十三岁，年龄上相差了四岁，哪怕是打架的话，也打不过的吧。

除了这两个人，我想没有其他人了，老爷是很爱大儿子的，保姆是毫无动机和能力的，至于我嘛，也有不在场证明。

自杀？我觉得不太可能，我记得最近大少爷都一直热衷于旅游，还计划下个暑假和同学去哪个岛屿玩呢！刚才你不是还说匕首上没有指纹吗？如果是自杀的话怎么会死后再把自己的指纹擦掉？如果让我来说，如果不是自杀的话，我会觉得很有可能是太太干的，恐怕是她喝了酒，在神情恍惚的情况下，一时冲动犯下了错。有没有可能是这样的情形：大少爷假装拿起身边的水果刀，威胁太太要出去，不然自杀，太太冷笑说那我帮你，于是用手推了一下大少爷，大少爷倒地后，太太也没有查看伤口，以为大少爷在做戏给她看，趁着酒意，把门反锁走了。

啊，当然这都是我乱说的，你们不用当真。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能不能再去看一眼大少爷？哦，谢谢，我会保护好现场的。

好的，我把二少爷请下楼，你们可以问他问题，但是请别吓着小孩子，毕竟他现在是家里的独子了。我想他应该知道的不多，整个事情和他没有关系的。

咦，窗后面的就是二少爷，他已经在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