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唐白居易《长相思·汴水流》
天刚拂晓，便起身燃了沉香，刺激浓烈的味道总让人清醒。卷起白玉珠帘，目光所及之处，汴水与泗水浩浩汤汤，长长地流淌，一直流向那古老的瓜州渡头。汴水自开封东流途经徐州，而后汇入泗水，与运河相通，经过瓜州渡口后再流入长江，向着更远的地方流去。夫君外出亦是如此，去往那汴水与泗水所流向的东南之地，路途漫漫，如同水流，不知何日方休。
远远地望着，江南的群山好像是在默默点头，是汇聚了多少愁闷，才使得群山有那样沉重的墨绿。江南的山儿啊，你们是不是也能体会到我心里的苦闷，你们是不是也在为我烦忧？被风扬起的衣袂，飘飞着浅浅的薄荷色，似乎在对那青山悄悄诉说着。
相思是绵长悠久，怨恨也随之毫无尽头，我牵挂的人儿啊，你可知我已对你相思入骨，只盼你安好如初。相思亦成恨，我是如此爱你，所以又怎能不去怨你，江水无边，一封信笺也如此难寄吗？我只愿得到你平安的消息，如此，却都难圆。
爱到深处便成恨，日子像落花般流逝，也像落花般再不能重来。我等你盼你，从日出到日落，从黎明到黑夜。我恨你，怨你，这绵绵的恨意只有等你回到我身边方能停息。
月光如洗，皎洁的光芒倾洒在这漆黑的土地上，愈发显得清冷。沉香袅袅，微微的烟雾缭绕，竟无一丝乏意。夜不成寐，难眠之际泪水常常浸湿枕巾，罢了，还是不去睡了，就倚在这小楼之侧，望一望那遥远的月亮吧。也许夫君能同我一并欣赏，这明媚的月光。
只能宽慰自己，纵然相隔两地，却也同在一片天空之下。
文 | 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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