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荣归故里,要么客死他乡,人的一生总是在路上

作者:何妨吟啸且徐行


每一首著名的歌曲背后,都有感人至深的故事。


美国,1962年深秋,一列老式火车穿越在茫茫旷野。在一个靠近车窗的座位上,有个面目沧桑的男人痴痴盯着窗外。前方,那个若隐若现的偏僻乡村就是生他养他的故乡,也是他爱人所在的地方。


离开故乡这么久,他一直辛勤忙碌、苦苦打拼,可至今仍囊中羞涩,他感觉没有颜面去见心爱的人。火车经过车站时,他只能眼巴巴看着近在咫尺的故乡黯然神伤,在心里对着亲爱的姑娘诉说自己的潦倒和愧疚,默默看着村庄近了又远了,泪在心里流。


当时的乡村歌手海迪·韦斯特记下了这个故事,谱写成乡村歌曲《Five Hundred Miles》(《离家五百里》),交给Justin Timberlake、Carey Mulligan、Stark Sands的三人合唱团演唱。


优美的旋律,凄然感伤的格调,自言自语式的歌词,足以瞬间打动人心。随即,《离家五百里》传遍全美,传遍世界,成为翻唱最多的歌曲。


这个视频是国内歌手小娟翻唱的版本。


《离家五百里》(<500miles>)


如果你错过了我乘的那班火车(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


你会明白我已离开(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


你会听道一百里外飘来的汽笛声(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miles )


一百里,一百里(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


一百里,一百里(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


你会听道一百里外飘来的汽笛声(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miles )


上帝,过了一百里,过了两百里(Lord, I'm one, Lord, I'm two )


上帝,过了三百里,过了四百里(Lord, I'm three, Lord, I'm four )

上帝,我离开家已经五百里(Lord, I'm 500 miles away from home )


离开家,离开家(Away from home, away from home )


离开家,离开家(Away from home, away from home )


上帝,我离开家已经五百里(Lord, I'm 500 miles away from home )


我衣不遮体(Not a shirt on my back )


我身无分文(Not a penny to my name )


上帝,这条路不能让我回家去(Lord, I can't go back home this a-way )


这条路,这条路(This a-way, this a-way )


这条路,这条路(This a-way, this a-way )


上帝,这条路不能让我回家去(Lord, I can't go back home this a-way )


如果你错过了我乘的那班火车(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


你会明白我已离开(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


You can hear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你会听道一百里外飘来的汽笛声(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miles )1

01

02

世间的男男女女终其一生其实都在东奔西走,为衣食,为理想,为自己,为家人。没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有程度不同的负重前行。


和女人相比,男人背负的东西更重。从每个男人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背负起了比女人更多的成就期待:博得一份功名,然后荣归故里。这成就期待,不只来自于家族、家庭,更来自于国家社会。大而言之,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小而言之,是功成名就光耀门庭。


这就意味这一生,他必须离家拼搏,开疆辟土。游子就是他一生的宿命,要么王者归来,直至客死途中。


要博得功名利禄,就是要获得尽量多的社会资源,物质的,名望的。因为取得的“成就”,将和能够得到的资源成正比。


因此,男人的担负一直比女人沉重。因为资源有限,男人无限;资源有限,来自自己和女人的期望无限。


所以,多年以后,绝大多数背负着成就期待的男人很快在风尘中颓败沧桑,成了骑着蹇驴东奔西撞的赶路人。


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怀揣着亲友的期待和自己的梦想远走他乡。历尽衣衫褴褛和酷寒暴晒,饱受白眼凌辱,却只能把所有的委屈都放在心里,不敢跟家人吐露半句。每次传书回去,都是报喜不报忧,一边抹泪一边微笑:“放心,我很好,一切都好。”很多人离家又何止五百里,家中牵念的何止是爱人,更有老去的父母,病弱的小儿。


于是,要么荣归故里,要么客死他乡,几乎就是大多数人与生俱来的宿命。


既是宿命,成败福祸,皆自圆成。决然上路,义无反顾。


03

《离家五百里》(<500miles>)之所以深切感人,还因为它触动了我们对故乡的诸多情感按钮。


故乡之所以成为故乡,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是亲人所在的地方,或者是父母生前所在的地方。由父亲母亲的温馨、善良、关怀、呵护、哺育所营造的“家”,总是弥漫着一种人类所特有的温暖。辽阔苍天,苍茫宇宙,天地之间只有父母所在的地方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欺骗与背叛。即便天塌地陷、海枯石烂,父母对我们的爱也不会改变。


正因如此,通往故乡的道路才永远让人倾心,让人流连。对于那些在名利场上拼杀归来的游子来说,不管你是飞黄腾达还是遍体鳞伤,父母都会一样温情地迎接你,用他们那不知疲倦的温馨抚去你身上所有的尘埃和伤痕。父母所在的那个家,是生命之旅的始发港,也是人奔波的目的地。


故乡之“故”,也是因为它承载了我们的童年记忆。童年的无忧无虑、纯洁透明,四周有亲情环绕,旁边有伙伴陪伴。碧绿的草地,入云的巨树,硕大的石头,弯弯的溪流,古老的拱桥,欢蹦的小狗,邻家可爱的女孩,草长莺飞的时候……所有的这一切,就是一个阳光透亮的记忆天地,让成年以后的人频频回首。


对故乡的依恋,也是人对生命链条感的追寻。人只要长大,都会以明晰或隐晦的方式,寻找自己在家族链条上的位置。而故乡是最能真切找到这种感觉的地方:墓地埋葬着我们的祖先,站在墓前,就能清晰地知道祖父、曾祖父的名号和名号。村子住着我们的母姨姑婶,从她们的嘴里能清晰知道我们出生的时辰与房间,甚至落地为人时哭叫挣扎的样子。在那里,也能找到我们童年的伙伴,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世态如何炎凉,我们都能一下子回到无拘无束游水嬉戏的过去。


因此,我们所说的故乡很多时候并不止于一块特定的土地,更是一种辽阔无比的心情。这心情一经唤起,人就仿佛已经神回故乡,或是走在了回去的路上。


04

《离家五百里》打动人更深的一个缘由,是它触摸到了很多人藏在生命深处渴望突围,渴望冲破当下的挫败感


在每个权利和金钱几乎统治一切的当下,既得利益者在不自觉中结成看见看不见的联盟,把持了绝大多数向上走的大门。处在社会下层的草根,前有狼后有虎,左右有伏兵。读书,进城,成了草根冲出破败乡村和艰辛生活的一条逼仄小路。


走到外面的草根们,很多时候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去路,几乎什么都找不到,连衣食住行都成了问题。


对很多挣扎在漂泊地的下层人来说,每天的太阳,是晨曦,也都是落日。


远方的故乡,艰辛生活的亲人,蹒跚学步的孩子,一切的苦涩和温柔都让去远方谋生路的人深深眷恋,羁绊人的脚步也加快人的脚步。


每到年终,都有那么多在城市打拼的人结伴骑摩托车回故乡,只为节省几个钱留给故乡和亲人。凄冷的国道,死寂的山麓,扑面的风雪,只有他们的车队在隆隆轰鸣中奔驰,向家的方向。


有多少人,在一个叫家的地方找不到养家糊口的门,找到了养家糊口的地方却安不了一个家。他乡容纳不了要活下去的肉身,故乡安置不了渴望世界的灵魂。由此,便有了漂泊,远方,乡愁,有了《离家五百里》(<500miles>)的低吟浅唱。


犹如一组慢镜头,《离家五百里》(<500miles>)汇聚了太多我们漂泊与回望的痛苦悲伤。无数的人为了活着,不得不艰辛在旅,纠结徘徊在离乡与回乡之间,愿望与现实之间,深情与无奈之间……


要么荣归故里,要么客死他乡,人的一生总是在路上。


选自微信公众号《墉夫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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